記得馴馬的師傅告訴我,對烈馬猛獸,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在它面前表現出恐懼和軟弱的樣子,即使是你筋疲力盡了,也得裝出威武的樣子,野獸也是其軟怕硬,你顯得軟了、怕了,它就會欺負你。
摩隆臥在地上,就象一塊巨大的黑色岩石,看到它伸出來的大爪子,牛角般的指甲,又粗又長又尖利,象只巨大的熊掌,爪子底下竟然有兩寸多厚的角質墊子,比馬、牛蹄子的角質還厚,大概就是靠這個它才可以在灼熱的岩石上行走自如。
這裡不能久呆,否則用不了兩個小時,我就成肉乾了。
考慮既然弄不死它,它捱了這一頓,估計也不敢去害人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脫身。
“阿奇,看著它,如果它敢亂動就咬它!”我命令著,站起來,決定到熔岩島邊上去看看有沒有出路。
這個孤島南北長三十多米,寬十五六米,一邊就是一個一米多高、直徑兩米多的火山口,不斷往外湧著紅色的岩漿。
四周全是一條一條的熔岩河流,紅光耀眼,一眼看不到邊,統一向東南方向流淌,寬的有二十多米,咕嘟咕嘟地翻著氣泡,中間漂著一些很大的黑色岩石,隨著熔岩流緩慢移動,冒著騰騰煙氣,空氣中濃濃的嗆鼻子的煙味。
在島邊上的煙氣裡,飄飄蕩蕩飛著一些象蒲公英種子的東西,一個飛過來,落到我手背上,感覺就象被火星燙了一下,慌忙抖落。
仔細一看,驚奇了,在熔岩島邊上,這裡都能燒化銅鐵,可偏偏密密叢叢地長著一種象茅草一般的橙色植物,還能看到裡面鮮紅的葉脈,莖幹上帶著一顆一顆棉桃大小的類似花苞的小球,它的葉子之間不斷地噼噼剝剝炸著火星。
突然,一顆花苞“吡”地一下綻開了,就象一朵雞蛋大小的菊花,噴出一團火焰,隨著火焰,飛出了一些那種象蒲公英種子一樣的東西,隨著上升的熱氣,飄飄蕩蕩向四周飛開去,原來它在播撒種子。
把手靠近那些植物,還沒碰到就感到一股灼熱,就象燒紅的鐵。
我運起“乾陽功”,攥住一把,感覺就是攥住了一把燒紅的鐵,往上用力一拔,拔出一把來,噼噼剝剝地迸著火星,接著它的顏色開始變暗,很快就變成青黑色,裡面的葉脈也變成了深黑色,而且變得和金屬條一般堅硬柔韌。
原來它的橙色竟然就是燒紅鐵的顏色,這是什麼古怪植物!看到旁邊的草叢,竟然有些部分象被收割過一樣,只剩下茬子,但不是刀割的,而是象被什麼動物啃吃過。
心裡一動,天啊!那種摩隆是不是就是吃這玩意兒,也就是吃這種草它才會噴火的?這東西動物也能吃?這和吃燒紅的鐵條有什麼區別?太奇怪了!
我決定帶把這種草回去研究研究,把手裡的這把塞進揹包裡。
然後冒著炙人的熱氣,圍著孤島轉了一圈,卻慌了神,這裡是個密集的活火山群,四周全是流淌的熔岩河,象蜘蛛網一樣縱橫交織,發著刺目的紅光,在煙霧中一眼看不到邊,上游的遠處一條寬寬的熔岩瀑布垂下來,這是一條由熔岩流成的河川,這個孤島就是一塊熔岩中“沙洲”,根本沒出路。
急忙回來,卻看到那摩隆收斂了四肢,戰戰兢兢地想站起來,一看我過來了,急忙又趴在地上。
“你媽啊!你個該死的畜生,你把老子帶到什麼地方來了?這裡簡直就是火焰地獄!想燒死老子!”
我趕上去又是兩腳,它哼哼了兩聲,沒動地方。
怎麼辦?沒被怪物吃了,把怪物也打癱了,可我也走不了,要死在這個火焰地獄裡了。
想到讓阿奇抓著我飛出去,可阿奇能把一個人提起來,卻撐不了幾秒鐘,它的負載能力不夠好,帶著個人也飛不快,根本飛不過這麼寬的熔岩河。
坐在摩隆的肋骨上,不停地喝水,又撒了些在頭臉上降溫,心裡也明白,水喝完了,我也就完了。
坐了一陣,在灼熱中腦子反而冷靜了下來,突然念頭一轉,是這東西帶我來的,要出去還得靠它,否則沒第二條路可想,我決定試試,總不能在這裡等死。
“阿奇,走開!”我叫了一聲,阿奇飛起來。
又拿出根繩子,做個套子套住它的後頸子,背好揹包,翻身跨上它的後背,連繩圈帶鬣毛一起薅住,往上一提,喝道:“畜生!起來,帶我出去,要不然打死你!”
雖然這麼喊,只不過嚇唬它,也是給自己打氣,其實我現在根本做不到。
它竟然立刻站了起來,用力抖抖象鐵刺般的鬃毛,它的嘴被捆著張不開,鼻子裡發出轟隆轟隆的噴氣聲,帶著一股股煙霧,開始踏踏地後退,退到一邊的孤島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