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了一段,追兵越來越近,天使突然開口了,說了幾句什麼,真是女人的聲音,聲音還很好聽,可惜我一句也聽不懂,她同時手指著前面。
一看,前面出現了一道很寬的峽谷,峽谷上有一條寬闊的石橋,石橋兩邊沒有欄杆,但點著一流路燈。原來天使讓我往那橋上跑。
跑上橋,到了橋中央,後面的也追上來了,我知道這樣根本跑不過橋就會被抓住,急忙放下天使,一回身,雙手一抖杆子,連紮帶挑,把追上來的十幾個打翻的打翻,扎死的扎死,有幾個被我挑到橋下去了,後面的頓時一陣驚慌,剎住腳,在那裡開弓舉弩。
我吃一驚,急忙撿起一面丟在地上的盾牌撲過去擋住自己和天使,砰砰啪啪,箭矢射在盾牌上,我扶著那天使一口氣跑過石橋。
回頭一看,奇怪,那些怪物只追到橋中間,就停住,然後掉頭回去了。
前面黑乎乎的,在朦朧的月光裡,大概看到前面好像有樹林和山,回頭往來的方向一看,才發現峽谷對面好像是一片黑乎乎的城市,而那座靠近峽谷的建築最高,象一座尖頂的教堂一樣,高聳入雲。
我扶著那天使跑進一片樹林,扶她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她把手裡的長刀甩了一下,咔嚓一聲,那把刀竟然縮短了一半,摺疊起來,她一揮手插在後背的刀鞘裡。
藉著月光看看她的傷,我指指她的腿和翅膀,戰戰兢兢地說:“天使大人,我知道您是神哈,可也得把這東西拔下來!”
她沒吭聲,自己抓住腿上的箭桿,一下子拔出來,頓時血流如注——哇靠!這天使可真兇猛。
我急忙脫下揹包,一看,揹包上插著一支箭,幾乎把揹包射穿,幸虧裡面有一摞麵餅,把箭給擋住了。
拔掉箭,開啟從裡面翻找,找出來一瓶礦泉水、止血藥和繃帶,給她清洗傷口,敷上藥止住血,敷上紗布,用繃帶包紮起來。
她又纂住羽翮上箭往外拔,可是被骨頭卡住,拔不下來。
“唉唉,您不能亂來,我來試試!”我打著手勢對她說,她看了我一眼,鬆開手。
我一看,肩頭從羽翮的骨頭縫裡穿過去,箭頭卡在另一邊。
我捏住箭頭一下折斷,拔下箭桿,也給敷上止血藥,可不知道這個位置該如何包紮,上面全是沾著血的羽毛。只好用水衝了衝,疊了兩塊紗布敷在傷口上,用膠布給她黏住,湊合著了。
我趁機看看她的臉,可惜頭盔幾乎把整個臉包住,連鼻子都遮住,只看到額前的幾縷短髮、兩隻眼睛和一個稜角分明的嘴唇和尖下巴,也不知道這天使長啥樣兒。
她又開口說話了,說了幾句,她把右手攥成拳頭,在胸口上捶了一下。
我靠!我見過這個動作,那個怪物刺客臨死的時候也做過這個動作,難道這天使要自殺?我嚇得急忙站起來,只要她掏出水晶球,我就趕快閃人。
可是她沒有,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我,又說了幾句什麼,還是一句聽不懂。其中聽清楚一個詞彙好像是“弱木”或“瑞母”什麼的,出現了好幾次,我還是一頭霧水。
“對不起啊天使,我是個凡人,聽不懂你們神的語言,慚愧,您是神,總該會說幾句人話吧?”我無奈地一攤雙手,有點戰戰兢兢。
她沉吟了一下,好像在努力思考什麼,半晌,抬起頭來,嘴裡竟然吐出一個英文單詞來:“earth(地球)?”
“啊呀我的天,您竟然會說英語,太棒了,”我急忙用英語說:“對對,我從地球來,地球……”
可她也無奈地一攤雙手,嘴裡又嘟嚕出一串聽不懂的話,雖然聲音很悅耳動聽。
我才明白,這天使大概只會這一個英文單詞,我靠,這怎麼交流,天使竟然也不會說人話——這是媽的什麼地方啊!
我指指遠處,說:“天使,雖然我們沒法交流,但是我們都知道這裡離那些怪物太近,我們還是往遠處走走吧。”
她好像懂了,點點頭,站起來,我要扶她,可她擺手表示不用,我想了一下,把那根矛杆子遞給她,她拿過來拄著,辨別了一下方向,領頭向一個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一隻雪白的翅膀收斂在後背上,另一隻半耷拉著。
我急忙在後面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