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羅看了過去,發現那是一顆鉛做的心臟,
白繩纏回少年手上,夜鶯的鉛心也隨之搖盪。看到這一幕的彌羅忍不住大笑起來。
“……真是想得出啊,開啟黃金庭園的鑰匙,居然是用鉛做的?”
紅衣少年收起了翠星幌,圍著他的黃金守護者隨即歸於靜止。
“還要再打下去嗎?”少年說。
彌羅想了想,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鑰匙和木盒都在你手上。只要你現在開門跑路,我也就只好一個人在這裡耗光腦細胞了……沒意思,最後的時間不如拿來聊聊天嘛。”
少年又皺起眉說:“心靈手術那東西是可以解除……”
“以前是可以治的啦,粘上也沒問題。”彌羅擺手說,“但是掉下混沌海以後,我可是見到了更嚇人的東西啊。你知道焚辰那個瘋子怎麼搞精神改造嗎?他居然把第三原種的概念本體捕獲了,專門拿著它的殘骸來搞這個……唉,理識側出身的傢伙都是這麼變態,伊登那傢伙真是生錯地方了。總之呢,我現在是死定啦,殺不了你,你也不殺我,那麼就只好等著腦細胞耗光了。”
紅衣少年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麼殺了那頭人狼?
“啊,那個算一時興起吧?想著給老朋友一個驚喜之類的。”
他笑著說:“你知道那個關於國王和夜鶯的故事吧?我剛才就一直在想,機械夜鶯被丟掉,並不是因為國王討厭它之類的理由,僅僅只是覺得‘沒用了’而已。那麼對於機械夜鶯來說又怎麼樣呢?”
“喂,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就算是原種的力量也未必……”
“答案是無所謂啊。”彌羅說,“為什麼機械會產生怨恨呢?說到底只是在靠發條行動嘛!唱歌啦,啄瞎國王的眼睛啦,反正對機械都沒什麼區別,只是擰發條的東西不一樣。”
他開始感到無聊了。
重複性的執行著指令。不管來自國王或毒蛇都沒有區別。
“——我是搞不懂活夜鶯天天唱歌的樂趣在哪裡啦,但是那個對機械大概沒什麼意思吧。”
機器鳥到底想做什麼呢?在發條的力量耗盡以前,不管做什麼都是在執行別人的指令。
什麼才是真正“自主”的事情呢?
他的思考在這裡產生了停頓,然後大笑起來。
“喂,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他對少年說,“那個給我黑卡的土豪朋友啊,他的名字叫赤拉濱,自稱是個平平無奇的天場農夫……”
紅衣少年呆了一秒,然後猛地朝上飛起。這時彌羅伸出手,用意念力探入木盒內部,然後猛地往外一推。
木盒轟然炸碎。
少年翻掌抓住盒裡掉出來的東西,愕然的臉上浮現出怒火。
彌羅也飛了起來。飛來的瓏刀削斷了他的左腿,他恍如未覺地衝到少年面前。
“不給糖就搗蛋!”他興奮地高喊著,再度將掌心對準少年手裡的東西。
紅衣少年終於露出了平靜無波的目光,隨即白繩帶著鉛心射向他的腹部。
“相思索”本身是無法傷人的,然而綁在上面的鉛心卻不會被彌羅搶走,大概是想利用那個質量把他重創吧。
彌羅猛地將身體下沉,隨後大笑著張開嘴,像孩童接住拋來糖果那樣讓鉛心撞進口中。他感到夜鶯冰冷的心臟打穿口腔,一路從腦後貫出。
他感到很滿意,認為這也算意外事故。
於是旋轉的發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