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瑛去皇陵並不順利,出門當天晚上下了大雪。只一夜雪就積到了小腿處,路面上結了厚厚的冰,房屋跟樹木也都掛著長長的冰溜子。
上路沒半個時辰,秦王的馬車打滑差點摔倒路邊的溝裡。這種情況下,李勉舅甥三人也不敢坐馬車只能下來了。
李勉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剩兩眼珠子在外頭。
楚瑛看得了笑了起來:“你至於嗎?”
她也披著大氅,不過選用的是薄款的。她倒是不冷,但風實在是太大了,那風吹在身上冷得人哆嗦,大氅擋風效果極好。
李勉說道:“師姐,真的好冷啊!”
楚瑛笑著說道:“跑起來,跑起來就不冷了。”
李勉不想跟她說話了。
讓秦王跟李勉等人走路去皇陵是不可能的,但馬車又很危險,所以他們改為坐轎子。只是轎子是由人抬的,路不好走顛得人難受。
騎馬太冷,軟轎放了火爐暖和卻太顛,於是楚瑛兩者輪換著。晚上借住在意農戶人家,李勉跺了跺有些麻了的腿道:“早知道寧願給我爹打一頓也不要來這兒了。”
楚瑛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早些休息吧!順利的話咱們明日應該就能到了。”
泡了腳,楚瑛鑽進了暖和和的被窩裡。
夏涼說道:“郡主,幸虧你勸住了世子,不然這樣惡劣的天氣世子的身體可吃不消。”
楚瑛聽到這話並沒開心,心情反而很沉重。楚錦身上的餘毒不清除乾淨,他的身體會越來越差,怕是熬不了幾年了。可常蘭婭這人特別謹慎,這些日子都沒出過門。而且在京城動手還很危險,楚瑛是想趁著她上香或者去外出遊玩動手,可惜一直尋不到機會。
“郡主、郡主……”
楚瑛回過神來,說道:“睡吧!”
反正她一定要將靈藥弄到手,不行的話就推遲迴洪城。不過心裡存了事,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半夜才睡著。
與她一樣難以入眠的還有雷老夫人跟曹姨娘兩人。雖然大夫說了雷鳴濮沒有性命危險,但沒了胳膊就是廢人。殘疾人是不能參加科舉的,雷鳴濮的前程是徹底斷了。
下半夜雷鳴濮醒了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娘,一定是雷明霽,一定是他害我的。”
曹姨娘抓著他的左胳膊,滿臉是淚地說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若真是他害得你,我會讓他給你償命的。”
“是他,一定是他。”
雷鳴濮斷定是雷明霽害他,但順天府卻是查出刺殺他的那位芝芝姑娘與曹家有著血海深仇。原來,芝芝姑娘的父親本是曹老爺的下屬,後衙門出了事他將芝芝姑娘的父親推出去頂罪。芝芝姑娘的父親在監牢之中自盡身亡;她母親也被抓進監牢之中,兄妹兩人當時年歲小沒被關進監牢就寄養在親戚家。他哥哥受此驚嚇生了病,可親戚不給請大夫最後不治而亡。她娘放出來後得了這個訊息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也跟著去了。剛半歲的芝芝,被親戚送去慈幼院後淪落到煙花之地。而曹家,也是在三個月後出事。
曹姨娘不認可這個結論,不過她沒有胡攪蠻纏,而是問道:“是誰給的毒藥,她又為何那麼巧去水虹橋昌家宅子獻舞,這些你們都有查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