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啼會,東李選侍這才離開,魏四進入拜見西李。
“魏四,你說得真準,幸好聽你的。”西李帶著幸災樂禍道,“你看她哭的,活該,貪心。”
魏四未應話。他不喜歡這樣做,也不喜歡這樣的人。
西李突然想起,找出那張契約給魏四,“魏四,契約在這,你快拿著它去找李進忠,要回銀子。”
魏四接過,慢慢撕掉。
“魏四,你這是做什麼?”西李驚愕萬分。
魏四解釋道:“選侍,這契約還有何用,想那李進忠必定拿著一大把契約找不到換銀子的地方呢。”
西李過意不去,“讓你白白損失一百兩。”
“瞧選侍說的。”魏四笑道,“花錢買來教訓,怎能算是白白損失呢?”
“你倒想得開。”西李的笑多少帶點尷尬,畢竟魏四的銀子是因為自己損失的。
一個多月後,賭場之事已少有人提起。魏四與崔應元來到田爾耕的宅子,今日分贓銀。
總共兩萬五千多兩,田爾耕建議三人平分,被魏四拒絕。“應元有了銀子也無處擱置,便一併交給田大哥。”
崔應元道:“我可以放在……”
魏四當然知道他要將將銀子放在自己這,打斷道:“我覺得放在田大哥這最為妥當。”
崔應元不再爭執,最後魏四喊來事先通知好的費千金,只拿了一萬兩去那宅子,此事算了。“從此以後就當沒發生過這事。”這是魏四最後叮囑的那句。
自正月十一成親那日後,魏四便沒回過宅子。不是不想回,是怕楊留留尷尬。
隔牆已造好,孫暹與老夫人已搬過去,倒也有幾分大戶人家的模樣。這些,都是魏四委託費千金和劉應選去做的,他暫不想出面。
楊留留覺得自己很奇怪,說話做事似乎越來越有夫人的架勢。有時她也問自己這是為什麼,卻找不到答案。
“小翠,把我的簫拿來。”她呼道。小翠和小玉是跟她一起從蒔花館出來的那兩位婢女。
“夫人又要吹簫啊。”小翠很快拿來簫。自從來到這,她們對留留的稱呼就變成“夫人”。
留留似已習慣,並未說什麼,接過簫緩緩奏起,是根據那首《卜運算元》編的曲。簫聲中,她看到第一次遇到魏四那晚的情形,第二次,還有回蜀路上,直到皇上賜婚之時。
命運總在不經意間作弄著世人,他沒有馮夢龍的才氣,他沒有梁達明的俊秀,他甚至不可能有萬曆皇帝的無上權力,我卻成為他的夫人。這些都沒關係,他的才氣偶會爆發,他的俊秀隱在心裡,他總能在緊要關頭成為主宰,成為他的夫人是幸運的。但是他不能有夫人,因為他是……
“這曲子越來越有詞的意境。”費千金他們去放置銀子,魏四來到楊留留屋外,聽到簫聲,在外直等簫停方才進入。
沉思的楊留留被驚醒,“你,你怎麼來了?”
這是他的家,他來不是很正常嗎?瞧你這話問的。魏四沒這麼想,很有禮貌地答道:“義父母搬來後,本欲去問候,恰過你屋,聽得簫聲,情不自禁進來。還請留留姑娘勿要怪罪。”
“哦。”留留略有失望。
“老爺,用茶。”小翠已端茶放到桌上。
這個稱呼魏四不太習慣,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名詞代替,坐過去飲起茶。
“魏四,我整日在家閒著,實在無聊,你說我回蒔花館,如何?”留留問。她不是真想回蒔花館,是要試探魏四對她的態度。
魏四搖頭,“回蒔花館作甚。你若真是無聊,可去當鋪那幫幫劉應選。”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呢。”留留微微嘆息。
魏四笑道:“你根本不需要懂,常去看看說些鼓勵的話即可。”
“真的?”
“不信去試試。”
尤三妹這時走入,一見魏四,也是那句話,“你怎麼來了?”
“路過,路過。”魏四趕緊站起答道,彷彿是誤入女子房內被他人發覺一般。
“他趕你走?”尤三妹指著魏四問留留。
魏四笑著剛想解釋,留留卻在前幽怨地道:“是啊,姐,你說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去哪呢?”
“魏四。”三妹轉過來很鄭重地對魏四道,“既然留留被賜婚於你,你的宅子就是她的宅子,你不能忘恩負義。若你要趕她走,我就去找皇上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