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點,米花町6丁目別墅。
人型狀態的小白蜂又開始了它新一天的工作。
它站在洗手池邊,雙手同時伸出,手掌下連線兩根細長的金屬軟管,這是它可延長到繞別墅兩圈的手臂,其中一根開啟洗衣機的蓋子,另一根開啟下面烘乾機,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件送下去。
穿著保暖紅色毛線褲的多拉揉著眼睛,拍動身後那對小翅膀飛入洗衣間。
它落在小白蜂身後,伸出爪子想擰開水龍頭喝水,結果一個亮蹭蹭的金屬爪從天而降,夾住它的毛線褲邊緣,往外用力一扯。
“???”
啪地一聲,多拉被拽得在空中翻滾一圈,小白蜂舞動身後冒出的第三根爪子,將剛到手的毛線褲扔入洗衣機內。
惡魔小熊不喜鬥爭,它重新展開翅膀,想飛向洗衣機拿回小主人給它的冬季衣物,一雙手忽然將它抓住。
諸伏景光無奈地將多拉抱在懷裡。
“它在洗衣服,哪怕你拿回來,它也會重新丟進去的。現在馬上要入春,冬天的衣服要洗一洗全部收起來,等到明年再……”
他摸了摸小熊的腦袋,嘴裡安慰的話越說越輕。
等到明年……處境這麼尷尬的他,根本說不出後面的話。
諸伏景光輕輕嘆了口氣,抱著多拉一起離開洗衣間。
……
別墅裡很安靜,另外兩個臥室和書房的房門全部緊閉,只有他一人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
他來到一樓,這裡同樣沒有別人。
安格斯特拉制作的家務機器人把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不起眼的邊角都沒有灰塵。外面天還沒黑,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一地,外面的花園裡已經漸漸生出新的綠草嫩芽,不用開暖氣就覺得溫暖,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地上那一道道拉長的影子落在他的腳上,就像是無形的牢籠。
諸伏景光抱著多拉在沙發上坐下,錢多多原本趴在扶手上休息,聽到動靜抬起腦袋。
它的眼睛依然靈動,只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在安格斯特拉回來的第二天,他就在負一層的工作室裡給它做了手術。
諸伏景光對安格斯特拉可以獨自操持寵物手術一點都不驚訝,他摘下它那顆受損的眼球,換上一隻義眼。
那隻義眼做得相當逼真,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諸伏景光完全看不出來。功能也和真正的貓眼一樣。
他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它的後背,多拉也從他的懷裡飛去,落在另一邊抬爪摸它的腦袋。
錢多多感受著他們的撫摸,回應般的叫了一聲。
一隻精緻的貓籠放在不遠處的桌上,籠子的門開啟。
它在籠子裡關了很久,一下子有些不習慣外面的世界,抬頭伸爪的動作都很小心,好像幅度太大就會再次碰到那個牢籠。
安格斯特拉早上離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把行李交給他拿著,將錢多多從貓籠裡放出來。
他說錢多多不聽話,說要關著它,可他到底還是心軟了。
就在這時,諸伏景光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引擎聲。他抬眼看去,只見一輛白色馬自達從鐵門開進來。
見到是降谷零,他愣了一下。他記得安格斯特拉說Zero是昨天,準確說是今天凌晨2點才回來的,打完血清就又出去了。
他這時回來是有什麼事嗎?現在安格斯特拉正好不在……
諸伏景光起身走向門口,沒等他開門,外面的人就急匆匆地拉開門,兩人正好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