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比壽溫泉旅館,男湯。
由於日本泡溫泉不會穿任何衣物、身上帶不了任何防身的武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先看了周圍的情況,才依次進入溫泉。
另外兩人還沒來,在他們收拾好東西去隔壁敲門時,裡面的諸星大讓他們先去。
降谷零人泡在溫泉裡,心留在房間中,他懷疑房內的兩人是不是打算揹著他們幹什麼。
“放鬆點,不要這麼擔心。”諸伏景光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
“你看過今天的入住登記吧?樓上那個成員,他本名叫什麼?除了我們,這裡還有哪些客人?”
降谷零暫時無視了發小的勸告,他沒有忘記本職工作,時刻想要收集重要資訊。
剛才諸伏景光去前臺詢問食材的事,找藉口支走了那裡的女接待,趁著周圍沒人沒攝像頭,他翻看了入住登記本,確定今天有哪些人入住這裡。
“斯皮亞圖斯……他登記的名字是芬里爾·克洛。”
周圍沒人,男湯和女湯隔著一道竹牆,對面的庫拉索未必聽得到,諸伏景光依然壓低了聲音。
“克洛?”降谷零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安格斯特拉假名的姓氏。”
“……是的。”
諸伏景光聲音低沉,他沒忘記自己看到這名字時的震驚。
從年齡和兩人親近程度來看,安格斯特拉在組織內的用名“格雷·克洛”中的姓氏,八成就是來自這個男人。
而偏偏就是這個男人,親手設定了安格斯特拉的童年影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別人去打……就算這是boss的命令,他那種毫不在意的態度也讓人心寒。
想到這裡,諸伏景光的拳頭慢慢握緊了。
他很少流露出對他人明顯的憎惡,斯皮亞圖斯是繼逃獄的外守一後的第二個。
一邊的降谷零打定主意要聯絡風見裕也去查這個名字,至於諸伏景光那個三番四次忘記通知他重要情報的接頭人……他已經完全不指望了。
“還有沒有其他客人?”降谷零繼續問。
“南邊和北邊的四間空著。”諸伏景光清晰說出只匆匆掃過一眼的資訊,“西邊的兩間,一間住著工藤一家,就是你們在森谷教授下午茶會和橫濱中華街遇到的那家人。”
“……又是他們?”降谷零微微皺眉,巧遇也不至於幾次遇到同一家人吧?
諸伏景光繼續說下去:“另一間住著一對父女,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下午多加了一個名字妃英理。”
降谷零記得毛利小五郎,在他上警校時,鬼冢教官提過這位前輩,誇他槍法很準,說他當刑警幾年後辭職去做了偵探;妃英理是法律界非常有名的人物,勝訴率高達100%……降谷零作為長期在法律底線來回蹦迪的公安警察,自然聽聞過她的傳奇。
日本規定夫妻同姓,不管是女人嫁人還是比較少見的男人入贅,都要改成對方姓氏。
降谷零一時不清楚他們間的關係——他是善於蒐集情報,可不代表隨便給他個名字他就能說出人家所有親戚好友——他默默記下這些人的名字,打算交給風見裕也調查一下。
不過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是次要的,可能只是普通遊客,他主要想查芬里爾·克洛和工藤一家。
前者是組織成員,後者多次和安格斯特拉相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得謹慎一點。
“抱歉,我們兩個來晚了……水溫好燙。”
安格斯特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背對著男湯入口處的安室透心裡一喜,以一種莫名激動的心情回頭看去。
然後,他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只見安格斯特拉頭頂一塊毛巾,他的左半邊臉和鎖骨以上露在外面的身體,依然纏著繃帶。
再往旁邊一點,諸星大長髮披在肩上,沒有紮起,也沒有飄在水裡,他的腦袋上還帶著那頂針織帽。
“…………”
降谷零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心裡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會有人包著繃帶或戴著帽子來泡溫泉??!
諸伏景光默默地看著安格斯特拉,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