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著他,在黃昏下原路返回6丁目24番地那棟住宅,在走到門口時,她鬆開他的手。
“要我幫忙嗎?”
“不用。”
境白夜聲音平靜,他握緊了手裡的袋子,表情沒有半點緊張,他朝他的家走去。
門被輕輕開啟,又被輕輕合上,貝爾摩德注視著他如同一抹幽靈敏捷而無聲地潛入。
她沒有跟進去,壓低帽簷去檢視附近有沒有監控。
在走到隔壁25番地時,貝爾摩德一眼就注意到上面的名牌:柳吉。
柳吉,這並不是很常見的日本姓氏,但她對這個姓氏有些耳熟,赫雷斯白蘭地在和她打電話時提到過這個姓氏。
——“你在警校怎麼樣?”
——“就這樣吧,教官就像一個在教育伏特加的琴酒,同期廢柴好多……每天就是上課和訓練,沒有什麼自由,手機不能帶到宿舍裡,家屬來探望和外出有嚴格限制……”
——“廢柴多?我怎麼看你的成績,只是這一期的第二名?”
——“第一名叫柳吉順一,我和他算朋友,他家在江古田町那裡。我格鬥上比不過他,這人簡直是人型金剛,上次我親眼見到他徒手打碎水泥柱,把一根鋼管擰成麻花,所以我跟他比試時沒有多抵抗,不想受沒必要的皮肉之苦……”
當時貝爾摩德就對這個柳吉順一有了興趣。
赫雷斯白蘭地看著吊兒郎當,但他有著遠超正常人類的反應能力。高中時期他經常划水摸魚,把任務偷偷塞給琴酒,三年下來他不止沒死,甚至沒在伯萊塔的子彈下受傷過哪怕一次。
他擅長以色列馬伽術,已經透過g5級別晉級,沒繼續往上考的原因是時間間隔沒滿。
這是沒有認真打,還是……真打不過?
姓氏和地點都對得上,貝爾摩德幾乎確認這就是赫雷斯那個朋友的家。
砰——
一聲大門被用力推開的響聲,貝爾摩德下意識朝那裡看去。
境白夜穿著拖鞋,手裡拎的不是裝有準備毒殺親人的化學用品,而是剛被他穿在腳上的髒鞋子。他竟然是沒來得及換鞋就從裡面逃了出來。
是失敗了嗎?
貝爾摩德心裡隱約冒出一點失落,她朝他走去,袖珍手槍重新滑入她的手中。
畢竟是她要帶回去的孩子,長得又這麼讓她喜歡,她不介意幫他點小忙……
然而直到她走到他的身邊,裡面都沒有人跑出來。
貝爾摩德站在門口,門大開著,裡面的玄關以及一條又窄又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緊閉的磨砂玻璃門。
磨砂玻璃不是普通玻璃,她看不清裡面。
但也不是木頭或其他材質,她不會完全看不到裡面。
貝爾摩德看到兩道黑影突兀地出現,他們趴在門後。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看到他們一拳接著一拳,拼命地垂打著那扇門。
“砰!”
“砰砰!!”
看似脆弱的門紋絲不動,沒有開啟,也沒有被破壞。
幾道紅色的液體像不小心溢位酒杯的紅酒,順著門緩緩流下。
貝爾摩德走上前進入屋內,境白夜愣了愣也跟上,並順手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