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給安格斯特拉發了郵件又打了電話,他沒有接,是在吃飯嗎?】
安室透無法從這短短的郵件裡判斷出諸伏景光此時的心情,現在打電話過去也不是時候,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了,他身邊還有兩個人。
——但發郵件不要緊,這兩個小孩身高不夠,看不到他在寫什麼。
安室透發去回覆:【我們在橫濱中華街吃飯,這裡發生了案件。結束後我給你打電話。】
或許諸伏景光此時正抓著手機等他回覆,安室透的郵件發出去沒幾秒,對方立刻給他回信,仍然在執著追問小上司的情況:
【安格斯特拉怎麼樣了?如果發生案件,他不會繼續用餐,完全可以看手機……為什麼沒有回覆?】
良好的家教讓諸伏景光成為一個禮貌而剋制的人,只有加入組織後,為了裝出犯罪組織成員應有的兇惡,他有時才會咄咄逼人。可此刻是兩個臥底在交流,沒必要偽裝,他是真的著急了。
這樣的態度讓安室透確定,諸伏景光肯定是知曉了所有的情報。
而且有點奇怪,以安室透對他發小的瞭解,如果諸伏景光只是單純地知道安格斯特拉的過去,更多是憐惜和想近一步照顧他、然後因為這種行為和自己本職工作衝突而內心掙扎,他現在這種態度,更像是……
愧疚?
安格斯特拉的過去裡不止有人渣父母,還有嚴重瀆職的警察,是因為同事太垃圾,讓他覺得是警察把他害成這樣的、他對不起他?
……但感覺又不只是這樣。
感到兩個小朋友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安室透沒有繼續思考,給諸伏景光發郵件:
【他吃了味道很糟糕的東西,身體有點不舒服。】
發完後,安室透沒有收起手機,而是低下頭打量安格斯特拉。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有時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沒有發生兇殺案,他很想在雪莉打完電話後把安格斯特拉抱去男廁所的隔間,趁著他沒醒來的這幾分鐘偷看一下……雪莉和諸星大應該想不到他會膽子大到在公共場合裡進行違法操作。
尤其是腰側,如果安格斯特拉是後天缺失了腎臟,他那裡會有手術疤。
所以他這不是圖謀不軌,只是為了確認情報是否準確,是非常合理的、作為臥底非常正當的舉動,發小知道後肯定也會支……
安室透手機一顫,諸伏景光的新郵件跳出:【不要趁著他身體不好做奇怪的事情。】
“…………”
他平靜地抹除郵件,將手機放回口袋,幾乎同時,工藤新一開口問道:
“叔叔,你剛才在和誰發郵件?你的表情好像是打算做什麼壞事結果被人阻止了、內心在不爽一樣。”
安室透眼角一跳,尤其是雪莉在聽到這話後,眼神鋒利到堪比見到一串臥底再加一串叛徒的琴酒。
“工藤君,請你不要亂說話。”安室透露出和善的表情,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我在和格雷的監護人發郵件,格雷暫時昏迷,得通知他一聲。”
“為什麼你要用‘監護人’,而不是更直接的‘父親’或‘母親’?……難道他的監護人不是他的爸爸媽媽了?”工藤新一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裡奇怪的地方。
“……”
聽到那個“爸爸媽媽”,安室透目光一寒,可工藤新一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態度變化,一副想繼續追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