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捲簾花滿天,碧落窮途風雨間。
本該陽光明媚的天空,不知怎的下起了磅礴大雨,全身溼透的李狂,渾然不知,只是一臉悲痛,沉默的看著埋葬著母親的墳墓。
重生?重生又如何?依舊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離世,自己依舊無能為力。
重生啊~要是娘也可以重生就好了…
“如果有一天,老子修為通天徹地,不知能否讓娘重生。”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未必沒有讓人起死回生的通天手段。自己不正是被神秘玉佩帶回到了三千年前,才得以存活下來?“回到過去,穿梭時間麼?時間…或許玉佩內那兩本功法,能助我實現,看來有修煉的必要,哪怕機會渺茫,總比兩眼抹黑來得強。”想到這,李狂眼神恢復了清明,不再渾渾噩噩,心中更是有了前進的方向與動力。
看著磅礴大雨,李狂苦澀一笑:“這雨下的,還真是應景啊!”
就在這時,一把黑色大傘,出現在李狂頭頂,為他遮風擋雨,在他身後筆直站立著一位身穿黑色正裝的魁梧中年男人。
男人雙眼深邃泛黃,如鷹如狼,卻流露幾分悲涼,明明面相凶神惡煞,卻在此時此刻,艱難擠出慈愛微笑,儘可能的輕聲細語道:“阿蠻,這會兒雨太大,容易受涼,等雨停了再過來,好不好?”
“阿爹,好久不見。”
三千年未見,確實好久不見。
身為三蒼大陸三巨頭之一萬相會的龍頭,卻在一年後,被人暗害,導致萬相會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各懷鬼胎的各大元老,挑起內戰,最終分散瓦解。
作為萬相會少主的李狂,更是不得不被捲入其中,好在李狂打小就是個狠人,身為父親的李軒更是培育了十三義子,別稱十三太保,保的便是李狂。
以沿海街為根基,有著十三太保以及上千名直系手下拼死擁護,才讓得李狂,不至於成為這場內戰的犧牲品,也沒有淪為誰手中的傀儡。
只是十三太保以及手下,卻沒有李狂命大,這也是李狂一生的痛。
後來的逃亡之旅,李狂躲進了李家祖堂內的地下秘庫,也是在那裡,李狂啟用了玉佩,成為了修真者,更是發現了秘庫之下的靈脈,藉助靈脈,李狂修為攀升迅猛,一躍成為了三蒼大陸內無敵存在。
只是從秘庫出來的李狂,卻發現三蒼大陸,早已物是人非。原本的三巨頭,卻被外來勢力,吞噬乾淨。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記憶中那樣發展,或許可以改變未來。
一聲阿爹,李軒內心百感交集,自從李狂母親得病,自己卻常常外出,既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的擔當,也沒有做到為人父的責任,也是從那時起,父子二人越發疏遠。
“阿蠻,阿爹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娘。”這個年近半百,在外叱吒風雲的漢子,此時卻潸然淚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李狂轉身,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父親李軒的肩膀,再輕輕擦拭著父親的淚水,柔聲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但確實對不起我娘,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咱老李家這份責任太重。”
李軒一愣,看著眼前只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兒子,莫名感到有些陌生,不由心頭一酸,怪自己長年在外,沒有盡到自己身為父親的責任,但隨後又一臉欣慰的拍了拍李狂肩膀,笑道:“我兒長大了。”
父子相視一笑,但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悲傷。
李軒半開玩笑半試探性問道:“心裡就不恨阿爹嗎?”
“本來是該恨的,可我長大了,不是嗎?”
李狂一手接過雨傘,一手摟著父親李軒的肩膀,笑道:“走,咱回家。”
雨打遮天布,心絃扣心關。
酒桌上,父子兩相對而坐,幾碟小菜,葷素都有,一碟花生米,再配上一壺老酒,很巴適。
正所謂,三杯酒下肚,正是談心時。
父子難得相聚,李狂藉著酒勁,吐露心扉道:“這些年,你總在外忙碌,我也曾胡思亂想過,想著你在外花天酒地,想著你為紅顏知己,拋妻棄子。但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把危險,帶回家中,誰叫你是萬相會的扛把子呢。”
李軒眼睛溼潤,雙眼通紅,即是愧疚也是欣慰道:“老子也想是個普通人,是個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親,給你一個普通的家庭,可投胎這回事,怨不得什麼,一切都是命,即是老子的命,也是你的命。你娘走了,但你還有爹在,爹也還有你,咱爺倆得帶著你娘那份,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讓你娘在下邊還為咱爺倆擔憂。”
“走一個?”
父子提杯,千言萬語皆在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