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軍陣中,李希便氣急敗壞地怒吼了起來:“老帕你什麼情況?這老混蛋就是在威脅我們!怎麼?你也害怕了?什麼東西還倚老賣老!老子可不吃這套!給我整軍備戰!”
“陛下!您是偉大的領導者,狂躁地情緒會影響您的判斷,清晰地頭腦才會有英明的決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因為自尊作祟就草草地做下決定。”
作為李希身邊的人,他當然明白陛下的變化。雖說對屬下依舊寬厚仁慈,但傲慢自大,唯我獨尊的心性也已爬上了心頭。權利的誘惑正在腐蝕著陛下的心性,他相信不久的將來,地位會成為他待人的標準,身份才是他重視的原因。
不能說這是錯誤的,但身份和地位給予的是榮耀,不是他凌駕在一切之上的特權。那些肆意妄為的高官們,蒙承祖蔭的紈絝們,貪婪成性的商人們,統統都是拋棄了本性,掙脫了枷鎖的結果。
這是從上到下的崩壞,也是從下到上的腐蝕。或許終有一天他們也無法逃避,但至少在現在,帕託斯不希望這根就是歪的。
李希一時有點懵了,映象中的帕託斯從沒有呵斥過他,帕託斯就像一個影子,為他保駕護航但從不爭功求榮。自然而然中,李希也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這就是他的職責,是他為陛下服務的榮耀。
“你在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衛兵!給我拿下!”李希血紅的眼珠表現了他此時的怒火。你們都在汙辱我的身份,挑釁我的權威!誰給你們的權利?在這裡!我才是統治者!沒人可以忤逆我!沒有人!
一時間士兵們也搞不清楚狀況,紛紛錯愕不已地看著這一幕。
“連你們也反了嗎?都給我動手!”李希依舊在咆哮著,在激動著。
“陛下!想想過去吧!”帕託斯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痛心疾首的勸阻著。
過去?什麼過去?只是想到此,李希終於定住了。他一時就愣在了那裡,奮起揮舞的手臂也垂了下來,傻傻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去,我只是個屌絲,沒有聚光燈的匯焦,沒有人群的簇擁,只有鄙夷、無視和唾棄。被人拋棄的小孩,就這麼漫無目的的流浪在無人的街頭。吃著餿臭的飯菜,睡在樂色的旁邊。自卑從不是與生俱來的情感,困苦更不是從天而降的悲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曾經他認命了。
終於陽光灑到了他,溫暖和關愛融化了他的心靈。孤兒院就是最美的存在,讓他重新有了改變命運的力量。他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成長,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不在意他人的彷徨,只為活出個人樣。可以說他成功了,有了薪資不菲的收入,有了蝸居一方的新家。
但他依舊是孤獨的,依舊是自卑的,依舊是那迷茫的流浪者。沒人會去認可你,因為這與他們無關。而這渺小的成就,依然只是千萬人中那微不足道的存在。
而現在,他是不可一世的皇帝,他是威風凜凜的殺神,他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千軍萬馬之向,眼神凝視之下,皆是芸芸眾生之崇。這一刻,過往的一切都是他的恥辱,都是他的灰暗。只有現在,主宰大地的他,才是他渴求的人生!
極度地自卑總會孕育極度地膨脹,是的,他忘乎所以了。他沉迷在今世的權勢榮華,唾棄了曾經的卑微低賤,但這才是他真實的人生。所以接受現實吧!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他都在自強不息的活著,或平凡或困苦或寂寞,或榮華或富有或高貴,都是不能遺忘的經歷。
尊嚴不是傲慢,不是自大。尊嚴不在於我們做什麼,而在於我們懂得什麼。
所以他懂了。
“回來!回來!都該幹嘛幹嘛去!老帕!厲害啊!當頭棒喝!醍醐灌頂!心靈導師啊你!”
(老帕表示沒聽懂)
“陛下!屬下知罪!”見李希平靜後,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逾越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你說那死老頭的條件怎麼樣?話說這倒是破釜沉舟啊!不結盟就開幹,說真的,也挺夠味的!真性情!”李希一瞬間就對梅克羅大為改觀了,真可謂翻臉比翻書還快。
“回稟陛下,200噸的糧食已夠日常所需,再糾纏恐怕也難有結果,不如從物資上再爭取一些,其實這些都可以再談,關鍵還是雙方的信任度和協議的有效性,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聽完帕託斯的說法,李希也覺得能白撈一筆也是不錯,他早就想安心種田悶頭髮展了,光靠打仗總不是那麼回事。得了!繼續回去談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