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過來麼。”
“不行。”
宋眠捂著臉,磨磨蹭蹭挪到屍體邊,指縫張開露出一隻眼睛,屍體已被仵作清理過一遍,就像睡著的人,只是缺少血色。卻也沒有她想象中般血肉模糊,這麼一看還是可以接受。
“他是?”
唐秋展將男人的頭擺向右方,露出脖子上的傷痕,“不過是普通人,只是這傷,侯爺你看。”
宋眠湊近,瞧了眼男人的脖子,若是以她這外行人看,她自然是看不出什麼蹊蹺,只是覺得傷痕形狀頗為奇特,見唐秋展的意思,約也是個不尋常的傷痕。
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會顯得自己很笨,宋眠嚴肅著胡說八道:“這傷看著有些眼熟。”
唐秋展大呼:“那自然眼熟,和上個月在永新茶坊的死屍一樣,都是被同一種武器致死。”說罷,從袖中掏出畫紙,在宋眠眼前鋪開,“我已找人將這種武器畫了出來,可以確定是白蓮教所慣用的,蓮花弩。”
白蓮教……宋眠聽過,那是五年前出現在大魏的一支亂黨,起先以江湖教派自居,在北部長秀山脈為營,後因教主勾結月氏部落首領,起兵造反。
皇帝下令命二皇子為主帥,率眾兵將教派眾人盡數剿滅。也正是因為此戰告捷,二皇子也深得皇帝喜愛。
“當時白蓮教人數眾多,難免有幾個漏網之魚也說不定。”唐秋展將圖紙摺好放在宋眠手裡,“只是我不明白,這樣做等於將他們再次暴露在京都城內,向天下人告知世上還存在著白蓮教餘孽,對他們而言,弊大於利。”
看唐秋展很認真的在工作,宋眠又不好意思划水,只能攤開圖紙仔細瞧了瞧上面的武器,“你是親眼見過這蓮花刺了?”
“沒有,不過是照那傷痕,同關於白蓮教的案料記載,比對後的猜測,畢竟蓮花刺是中原和西域兩地技術,結合所創造出的獨門暗器,所造成的致命傷,天下沒有第二種暗器可以形成。”
“既然沒有親眼所見,會不會是仿造呢。”宋眠隨意說了句,便將圖紙放進袖中,走到屍體邊琢磨傷痕片刻,發表自己的想法,“換句話而言,萬一是有人刻意偽裝成白蓮教餘孽,也說不定啊。”
見唐秋展怔怔看著自己,宋眠以為自己的猜測太過離譜,立即打圓場,“哈哈哈,我只是猜測,具體情況容我回府細細想來,明天再商量此事。”
“也罷,正巧我今晚還有酒局,大理寺這邊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一步。”唐秋展似乎也沒有將此事看得十分緊急,便想準備離開,走到門前忽然轉身,試探性問道:“長漱兄可願與我一同前去?”
“哪裡喝酒?”
“醉竹軒。”
那不是京都最有名的男伎館嗎!宋眠雙眼發亮。
傳言那裡聚集了京都城內形形色色不同風格的美男,唐秋展竟然去那裡喝酒,難不成他喜歡男的?
暫不提這茬,醉竹軒的名聲可是響徹整個大魏朝,即便遠在蜀地的她,也曾聽市井八卦過此處。
畢竟也只有京都這樣包容永珍之地,才能容許有這專門的男伎館存在。
她,早就想去了!
“去,當然去,這好地方你不叫上我。”宋眠笑開了花,立即跟上去。
見此等反應的蕭長漱,唐秋展臉上的笑容盡散,鳳眼閃爍著精光,果然,長漱兄大有問題。
宋眠跨進醉竹軒那一刻,雙腿激動的顫抖,因為,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多俊男!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女人們的天堂,實在令她眼花繚亂。
唐秋展則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今日性情大變的蕭長漱,心裡打了些算盤。
“難得長漱兄如此興奮,要不點一兩個男伎彈曲作陪?”唐秋展本打算試探性問問,沒想到眼前的蕭長漱眼睛都直了,連連吐了幾個好字,便一頭扎進醉竹軒。
領著陷入溫柔鄉的宋眠,上了他的私人包廂房,唐秋展剛入座,南枝抱著琵琶也隨即進來。
南枝明面是醉竹軒的金牌樂手,暗面則是唐秋展安插在訪間的線人,專門打聽各種小道訊息。
事實證明,喜歡來醉竹軒喝酒看男人的大官,絕不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