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默默把地上的紙張撿起,放在桌上,拿起掃帚把地面清掃乾淨。
至於桌上、櫃子裡亂七八糟的卷宗,他是沒敢動的。
萬一把這些東西里面有的東西動得別人找不見了,趙捕頭和小劉反過頭來怨自己,那可不好。
曾經工作見多識廣,梁晉知道自己遇到的這倆隊友是什麼尿性。
於是他打掃完地面後,就老老實實地摸起魚來。
奉命摸魚,豈不美哉?
而且有摸魚的功夫,他也能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的山海繪卷,以及已然掌握的雷神。
一直摸魚到了中午,梁晉呆在屋子裡,根本沒人管他。
準備到衙門伙房裡對付一口中午飯時,才有人過來敲門叫他:“梁晉,梁晉是不是在這裡?”
聲音如他一般年輕,不是趙老松和小劉。
梁晉開啟門出去,看到門口站在一個和他一樣穿著嶄新捕快皂衣的小胖子,臉上笑呵呵的,跟個彌勒佛似的。
“我在,有事麼?”
梁晉問。
“找你去吃飯唄,還能有什麼事。”
那胖子說著,才察覺到梁晉的眼神,翻了個白眼道,“我啊,海大福。咱們倆同年同入南郊衙門,怎麼才沒多長時間,你這就不記得我了?”
梁晉仔細回憶,才想起來,和他一起考進南郊衙門的,還有個小胖子,名叫海大福。
這傢伙水平和自己相當,只是身體素質差了些。
不過他家裡富足,是南邊郊外的大地主,在東西兩市,也都有買賣,花了些錢,這點弱項也難不倒他。
這胖子自來熟,初次報道時就說和梁晉有緣了,還說要請梁晉吃飯。沒想到如今真找來了。
“你怎麼不叫海大富呢?”
梁晉吐槽了一句,出來帶上了門。
“海大富?什麼破名字!”
海大福嫌棄地啐了一句,道:“不是我自誇,我家裡夠富了。這名字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比一個福字叫得更舒坦?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快走快走,我請你吃飯。”
梁晉被他拽著出了衙門,在衙門旁的康安酒樓叫了桌酒菜。
這傢伙果然是豪富之家,一桌子六菜一湯,也不管倆人能不能吃得下。
酒菜上來,海大福給梁晉斟了杯酒,道:“來來來,現在在勤,不能多飲,咱倆淺酌幾杯。”
二人碰過了杯,飲過了酒,海大福道:“兄弟你怎麼這麼難找?窩在屋裡不出來,我還是問別人才聽說你在那班房裡。”
梁晉道:“新近入職,工作百端待舉,我也是忙得沒法。對不住。”
“切!你蒙誰呢!區區一個新人,能有多少活讓你幹?”
海大福立馬斜了梁晉一眼,伸手去薅了一根大雞腿,邊啃邊說話,“嘎吱嘎吱”的,話聽著都油膩。
“我現在跟著汪捕頭,萬事才開始學,那些個老人怕我壞了事,根本沒給我安排多少活。你呢?你現在跟著誰?我倒要聽聽哪個老捕頭敢一上來就這麼用你。”
梁晉道:“我跟的是趙老松趙捕頭。”
“啪嗒——”
海大福把啃了一半的雞腿拍在桌上,驚得瞪大眼睛,“你怎麼跟他?!那可是衙門裡出了名的曠班狂魔!跟著他你有的受了,怪不得一個新人就忙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