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聽寒的眼皮突然跳了一跳,兩隻眼睛眨了眨,專注地看向了梁晉。
她看人認真時,總是會給人一種冰冷疏遠的感覺。梁晉頓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他被瞪得壓力山大,忙道:“趕緊找去吧。兇手跑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姚聽寒不敢再遲疑,“刷”地一下飛了出去,跳到了四下最高處——毗鄰長安街的摘月坊的樓頂上,俯瞰四方。
姚仙子身在半空衣炔飄飄,翩然驚鴻的模樣,惹得周遭人們紛紛仰頭注視,驚歎不已。
梁晉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來,按照記憶裡的動作,向陸隼拱手行禮,打算退到一旁,卻忽然被陸隼叫住。
“好小子,你是怎麼看出什麼端倪來的?”
陸隼大刺刺的一拍梁晉的肩膀,那大手就跟個鐵鉗似的死死地卡住了梁晉的肩頭。
到底是修行者,手指頭一夾要人命。不知道姚仙子一夾的功夫,有沒有這麼恐怖。
梁晉差點呲牙,忙道:“還請陸總捕頭鬆開,小子骨頭脆,受不住您這一捏。”
陸隼這才鬆開了手,上下掂量了掂量梁晉,咂了咂嘴,道:“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就是這身板兒不行啊,得練,得捶打。”
你是想把我直接捶死麼?
梁晉揉了揉肩膀,沒有接這一茬。
陸隼把梁晉從這裡拉了出去,驅散周圍人群,避免被人圍觀聽講,才略略壓低聲音道:“廢話不多說,你給我講講,你為什麼要讓聽寒仙子在這裡找兇手?”
這捕頭倒是有些謹慎。
梁晉道:“蓮花燈漂下來有三波了,這是專門給人看的,正常的兇殺案,不會搞得這麼花裡胡哨。兇手這麼搞定然別有目的。”
陸隼神色一動,舉一反三:“所以你認為,兇手可能特地來這裡,觀察或者欣賞他製造的兇案,看我們被他戲耍,又或者提前知道聽寒仙子在這裡,專門隱藏在暗處,看聽寒仙子的反應?”
果然能當捕頭的,不是簡單人物。舉一反三,能想到這麼多。
梁晉點了點頭,道:“這是最樂觀的推斷了。如果兇手不在這裡,那你最好祈禱其他地方不出事吧。”
陸隼眼皮一跳,眉毛一軒:“你是說……”
梁晉道:“那樣的話,我就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這裡只是兇手製造出來吸引人注意力的,他真實的目標,是別的地方。如今可是元宵夜,京城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街上吧——包括與民同樂的天家。”
記憶裡,如今的皇帝多被世人稱作天家,元宵夜時會在龍鳳台與萬民同樂。這樣的場面,簡直是作亂的大好時機。
“如果是這樣,那兇手可就想多了。龍鳳台有牧神軍護衛,而且我偵緝司高手如雲,花總帥也在龍鳳台前護駕。這裡兇案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小場面,又豈能把龍鳳台的守備引開?”
陸隼胸有成竹似的,微微一笑。說罷了話,卻忽然高聲叫道:“過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