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捕之前說滄州來了不少馭獸宗修行者。既然動手的是滄州,那你就不要跟過去了,過於危險。你在這裡等著。”
王捕頭在行動以前按住了準備跟上去的梁晉,說道。
郭靈敏和他們坐在一個攤子上,聽到王捕頭的話,卻吐槽了一句:“早知如此,就該讓梁晉呆在衙門裡了,何必來此冒險?”
王捕頭道:“此間事大,衙門裡所有的修行者都已經被調集過來了。劍宮若惦記尋仇找回場子,這時候最是合適。所以留小梁在衙門裡,反而不如帶到這邊。”
說完了話,王捕頭已經和郭靈敏衝了出去。
眾捕快一霎那間就跳上的跳上,衝門的衝門,闖進了刑部。
梁晉在茶攤上重新坐下,攤主早已嚇跑,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倒了一杯茶,竟顯得有些蕭索。
幾年的刑警生涯練足了他的膽色,他臨危不亂,飲一碗涼透的熱茶,看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刑部大院裡響起連片的喊殺聲,有人在裡面廝殺,有人卻殺出了大院。梁晉看到駕馭著異獸的修行者從院中一躍而出,衙門的同僚緊隨其後,繼而一個又一個修行者殺了出來。
沒人想要在刑部大院裡停留,所有人都想要出來。
刑部大院裡爆發的大戰,沒有人想要被波及。
巨大的諸犍將長尾甩了出去,如同鐵鞭一般抽向天空。
天空上的花總捕揮灑著陸吾的力量,天帝園圃的時節隨她一指而出,爆裂的酷暑熱浪和凜冽的嚴冬寒風一瞬間交替而過,將長尾一燎,隨後吹了回去。
神通境以上的高手鬥法之間爆發出點氣浪一瞬間將整個刑部大院波及,所有人的身形都受到了影響,戰鬥之時,頓了一頓。
梁晉坐在茶攤之後,把凳子挪到了最遠處的角落裡,還是感受到了瞬時而過的酷暑和嚴寒。這讓他渾身不適,打了個寒顫。
而且酷暑和嚴寒之中,還有如鐵鞭般的長尾被刮退時亂舞出來的瘋狂聲勢,讓人凜然。
梁晉感覺自己要跟進刑部大院之中,只怕受這一下,就會立馬被幹倒了。
“你離合道還差一點,也敢跟我鬥?”
黃衣老者輕蔑地說了一聲,那諸犍轉眼間身形暴漲,勢要將刑部大院撐滿。
梁晉心中連叫乖乖,感覺自己隨時隨地有可能被那巨大怪物的蹄子一腳踏扁。
到這時候,刑部大院裡能出來的人,都已經出來了,出不來的,在這恐怖的對決中,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梁晉從角落裡出來,把凳子拉得更遠了一些坐下。他聽黃衣老者的話,已然明白了,花總捕可能不是黃衣老者的對手。黃衣老者已是開壇論道的合道之境,但花總捕卻離合道境還差一步。
境界之差,一步半步,都如同巨大的鴻溝,難以逾越。梁晉心裡不由有點擔憂。
但黃衣老者釋放出的力量暴漲,花總捕並不是一點也沒有應對之力。
“你想多了,我堂堂偵緝司總捕,又何必自降身價,與你逞兇鬥勇?”
花總捕搖頭輕笑,彷彿對黃衣老者不屑一顧一般。她將藕臂一展,四把小劍在背後凝聚,一把如春之溫潤,一把如夏之酷烈,一把如秋之頹敗,一把如冬之寒冷。
四時之劍,在她揮手之間,向黃衣老者飛刺而去。
奇異的劍與奇異的野獸碰撞,爆發出熾烈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
這樣的戰鬥,已經不是梁晉能夠去看的了。
梁晉現在要做的,就只是儘量保全自己,避免被大大小小的戰鬥波及。
但他不想被戰鬥波及,戰鬥卻要找上他。
代表秋天的劍刺在諸犍的一條腿上時,枯萎的風吹爛了那腿,也使頹敗的氣息一下子盪漾開來。
梁晉感覺自己身心一喪,有氣無力,然後就見一個修行者縱馬向自己衝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