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悵然的雲守劍忽然駐足,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雲師兄,走啊?”
有劍宮弟子跟在後面看到雲守劍突然停下來,不由開口說道。
雖然在那一場公堂對簿裡,劍宮大師兄輸得毫無還手之力,但這並不影響劍宮弟子們對於雲守劍的崇敬。
在他們看來,偵緝司的奸詐小人只是巧舌如簧,使詐贏了。真正的實力上講,道理上講,雲師兄又豈會輸了?
如今之失,實非實力不濟!
劍宮眾人心中不甘,但棋差一著,卻又無可奈何。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灰溜溜的離去,憤恨不甘的同時,都只覺丟人至極。
因此劍宮眾人只想趕緊逃離此處,想必大師兄也是一樣。
可是雲師兄怎麼好端端的停下了呢?
“你們先走,我稍後再去。”
雲守劍開口說道,語氣默然,讓人聽不出喜怒來。
那劍宮弟子一愣,繼而心裡狂贊,雲師兄不愧是雲師兄,不懼小人不畏失敗,恪守劍心勇猛精進,敢於直面如此難堪,非常人也!
但不管怎麼說,在這裡被人圍觀嘲弄,還是太丟人了。
那弟子勸道:“雲師兄,這裡俗人太多,還是別停留了。”
雲守劍不語。
前面柳長老注意到了,回首道:“守劍,人多眼雜,你不要衝動。只要你刻苦修煉,持之以恆,保持強大,等性命相縛之律到期,總有還以顏色的時候。”
“我曉得。”
雲守劍道,“長老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亂來的。”
柳長老深深地看了一眼雲守劍,然後道:“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吧。好好看看,把眼前一切都牢記在心,記得深了,他日才好千百倍奉還。這也算是磨練劍心。”
說罷了話,便留下雲守劍,引劍宮眾弟子離去。
眾弟子都心裡佩服,不愧是大師兄啊!於絕境處覓劍心,如此堅韌,怪不得能有這般境界!
走時眾劍宮弟子便一一同雲師兄道別,還有人讓雲師兄多多小心。
但眾師弟如此關切,雲守劍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他這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狗男……人和聽寒仙子身上。
“梁相公,你衙門的人,好像都已經走了。”
雲守劍聽到不遠處安靜的角落裡,聽寒仙子還在輕聲地說話。
然後梁晉“嗯”了一聲,可憐巴巴似的,吐槽道:“看來我是被拋棄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唉……可憐啊。”
聽寒仙子不覺“噗嗤”笑出聲來:“梁相公,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這聲音還帶著三分嬌嗔,把雲守劍氣到發狂。他還從來沒有聽過聽寒仙子對誰這樣說話!
然後,聽寒仙子猶豫了一陣,就又說:“我送你回去吧,梁相公。”
“啊?”
梁晉的聲音像是微微有些意外。
聽寒仙子道:“你和雲師兄之間,雖然結下了性命相縛之律,那律例只能保你性命,他若截住了你,使你受傷,折辱於你,那律例卻是沒什麼用的。如今……畢竟不是前朝,牧神軍和道宗殿下管不過那麼多事來的。”
“這樣啊。”
梁晉身為男子,卻一點不知自身羸弱之恥,恬不知恥地接受了聽寒仙子的好意,“那就麻煩姚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