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沒有想到,這世上原來除了正統的修煉傳承以外,還有這樣稀奇古怪的修行方法。
於總捕修行的途徑就好像一場稀奇古怪的巧合,在某個奇妙的地方,透過某種奇詭的儀式,開啟了神源,然後將某個被捆縛於此的地縛靈拉進了自己的神源,突破神源境,邁入存神境。
難道自己想學這門神通法術,真要學於總捕那樣,到皇城腳下,給自己來一刀?
“我確定了我的神通需要在皇城腳下掌握,但這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邁入神源境,我用了捱上一刀的功夫,但從神源境到存神境,我花費了整整五年,幾乎日日不斷地到皇城腳下體悟,才得以掌握。而哪怕是邁入存神境,我也耗費了四年時間,才逐漸掌握了法術。”
於總捕似乎想到了往事崢嶸、困難叢叢,緬懷地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所以我並不推薦你學習這門神通——跟著我學,甚至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梁晉沉默著笑笑。
但是於總捕目前能吸引到自己的,也就是這一門獨特的神通法術啊。
他所承諾的,別人可都已經承諾過了,自己在哪裡都能找到啟蒙老師,甚至還有修行者道宗幫忙尋找,他又為何要選擇於總捕呢?
“兄弟,我該說的都與你說了,你自己考慮考慮。我這樣的總捕,可比陸老鷹那廝好共事多了。”
於總捕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梁晉的肩膀,然後又想起什麼,鄭重其事地道,“還有,我跟你說的這些,你千萬別跟別人說。其他人還都不知道我這些法術是如何來得呢。要他們知道了我神通學得稀裡糊塗,那還不得笑話我。”
天授奇術,有什麼可笑話的?
梁晉覺得於總捕是想多了。
但於總捕這樣要求,他也就只好點頭。
他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天氣正好,街上車馬粼粼,路邊行人往來,十分熱鬧。
皇城是在長安城中正北位置,在梁晉的眼中拔地而起,高過綿延的屋舍。
巍峨的皇城成了凡人世界的背景,但又和這裡的熱鬧平凡極不相稱。
那裡,是有什麼樣的神奇呢?
梁晉和於總捕都沉默下來,如同說完了剛剛到話題,就再沒有共同語言了一般。
但梁晉在等著於總捕說話。他知道於總捕會有話要說,不是在這路途的後半段,就是在快要到達長安街衙門的時候。
果然,當梁晉又掀起馬車窗簾兩次、看到車馬已近百鵲橋之後,於總捕又張開了口,語重心長地對梁晉說話:
“兄弟,我該說的,都已經跟你說了。無論你是想學我這門手藝,還是想學其他神通,我都可以助你。
“你若是想在長安街,那也沒什麼,但我敢保證,你在這裡,絕對沒有在我那裡幹得舒坦。上司和上司,是不一樣的——當然,我也不是說陸老鷹那廝不好,但他絕對沒有我好。
“你若是想回南郊,等先在長安街衙門安置下後,就直接開口和陸老鷹說。陸老鷹不成,還有花總捕。她偶爾會到各衙門巡查。
“你不要害怕不敢說。我定在背後給你撐腰。”
……
果然……
梁晉心中暗歎,於總捕到頭來所說的話,和他心中所料,差不多哪裡去。
這位總捕話說的好聽,但為和陸總捕鬥氣,也不會親自下場,要避免上了和氣,下不來臺。
他是要把自己豁出去,讓自己去賣一波。而且如果自己親自出面,那就更打陸總捕的臉,豈不是贏得更狠、更爽?
但很可惜,於總捕考慮了這麼多,卻偏偏沒有考慮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