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冬去,春夏是最好的時分。
——題記
……
天孤大陸中州某處,山野荒嶺,碑林聳立。
一座座石碑立在野嶺之間,每一個石碑上都刻著一個名字,每一個名字都指向著一個已逝之人。
這是一座墳山,每一座碑都是一個墳墓。
墳山上黑煙嫋嫋,有人在祭奠。
柳沐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有一張銅盆,盆裡點著火,燒著紙錢,銅盆前是三座石碑,石碑下是三座墳墓,裡面躺著他的父親,他的母親,還有他的兄長。
一道寬厚的身影出現在了柳沐的身後,石長楓看著弟子,輕聲說道:“家人已逝,小安,隨為師回宗吧。”
柳沐將手中最後一疊黃紙輕輕放入銅盆內,看著火光將它們淹沒,才緩緩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飛,最後一次看了眼面前的三座石碑,眼神中沒有任何留戀之色,悠然轉身。
轉過身來的他,容貌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那是一種俊美到用任何華麗詞藻都難以描述的一張臉,即便是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容顏的石長楓,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他的父母究竟是如何才能生出這般俊美的孩子,明明他們長得都格外平庸。
柳沐的表情格外的平淡,他抬頭凝望著天空,終究是嘆了一口氣:“師父,走吧。”
石長楓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寬慰。
隨後手一揮,一柄飛劍不知從何處飛了出來,靜靜漂浮在他們的面前。
師徒兩人踏上飛劍,石長楓手指捏決,飛劍上有疾風掠起,精光閃爍,隨後飛劍一閃,一瞬千里。
......
......
天孤大陸以南,重巒疊嶂,青山萬里。
傳聞天下三大修真大派之一的天青劍宗便坐落在這群山之中。
青山腳下,距離最近的是一座名為落青鎮的小鎮,小鎮談不上繁華,但是熱鬧的很,因為每一個想要前往天青劍宗的人,都要途徑這裡進山。
相較於大街上,落青鎮上的一座客棧之中更為熱鬧。
一名說書先生拿著摺扇,聲形並貌的講著古老的傳說。
“相傳啊,在幾萬年前,在仙界,有位青仙人因為鎮守仙宮失職被貶入凡間,要求輪迴九世方可再歸仙界。”
“仙人入凡,乃是這天孤大陸頭一遭,這位青仙人初入凡間,見證了萬命生息,百歲年華,感慨人間倥傯,便根據凡人的體質,創造了修真之法。這等修真法則,不僅能令凡人擁有仙人一般的飛天遁地的能力,還能增長人的壽命,擁有幾倍甚至幾十倍於凡人的壽命。”
“於是啊,在這人世間,便有了修真一道。而要論修真門派,其中最強的,還要論咱們青山中的天青劍宗。”
“你們可知這天青劍宗為何如此能位於修真界的頂端嗎?”
說書人一聲疑問,等到眾人皆是搖頭不解時,方才扇了扇手中摺扇解釋道:“因為這天青劍宗的開派祖師天青真人,便是那位青仙人的大弟子。相傳那位青仙人為了傳度修真法決,特意收了許多弟子,傳授了各種不一樣的修真之法。在其仙逝之後啊,他的諸位弟子為了將修真法決發揚光大,分別以自身功法為基礎,成立了許多宗派。其中有不少宗派在歷史的長河中悄然消逝,卻也有流傳下來的。”
“天青劍宗便是其中之一。當然,世人所熟知的三大宗派中的另一個靈禪寺的開派禪子,也是那位青仙人的徒弟。”
說書人表情逐漸沉重而莊嚴:“那是一位改變了世界的仙人啊!”
然而有人卻嗤之以鼻,人群中有人不屑說道:“呵!照你這麼說,那幾千年前,天青劍宗和靈禪寺豈不是一家人。和尚與劍客一家人,說出去誰信啊?大家說是不是?”
說書人臉色一變,氣憤道:“傳聞便是如此,你信不信,又如何能夠改變它的真假!”
“既是假的,何須改變?”那人說話毫不留情。
“若是照你講的那般,那這位仙人要歷經輪迴九世,你可曾見過他輪迴?如今經歷幾次?人生一世,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你這老頭講故事便也罷了,卻不應該歪曲天地法則。輪迴也好,天青劍宗和靈禪寺也好,都不是如你所說的那般。難不成,你還進過天青劍宗聽宗內掌門講過不成?”
或是被說到痛處,說書人漲紅了臉,反駁道:“既然是傳說,那定然有其道理,人不能輪迴,你卻怎麼知道神仙不行?難不成你修得過真仙不成?天青劍宗和靈禪寺歷來交好,你又怎知他們開派祖師不是師兄弟?”
“我怎麼知道?”
出言者自人群中站起來,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他獨坐在一邊,身上披著一張黑色的衣袍。隨著他的起身,衣袍敞開,裡面的衣服是白色的,胸襟處繡著一道印紋,長劍漂浮,青山作伴。
這是天青劍宗的標誌,此人竟是天青劍宗的弟子。
男子將長劍往桌上一拍,道:“我唐覺入宗數十餘年,還從未聽聞過你所說的開派祖師傳說,難不成你比我更瞭解天青劍宗?”
說書人在看到男子白衣上的標誌之後臉色立馬就變得煞白,低下頭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