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葉琪如實回答道。
“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來.......”老人說著。
“哦？”
“你遇上了個罪犯，一個難以捉摸的罪犯，如鬼魂一樣的男人。”老人慢慢轉過頭，渾濁蠟黃的眼睛看向身後的葉琪：“你自己心裡應該有了答案了吧，你在追捕的，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是鬼嗎？”
“是神！”老人狠狠地說道。
“那是無稽之談。”葉琪有些不屑地白了老人一眼。
“笑我吧，我在精神病院裡，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老人吃力地嚥了口口水：“我生在四十年代，在我十歲那年，家裡來了個人，一個很怪異的人，相貌英俊得像廟裡的菩薩一樣，一雙藍眼睛，白色的頭髮，我一開始以為他是洋人，實際上不是，他在跟我爸爸談什麼生意，什麼關於信仰的東西。”
“信仰？”
“和白髮人接觸那幾天，我爸爸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經常在深夜裡大笑，有時候又會一個人默默流淚，我那時很害怕我的父親，家裡人都說他瘋了，但我知道是那個白髮人搞的鬼，白髮人每週都來找我父親三四次，有一次，我看到白髮人給了我父親一本書，一本厚厚的書，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發瘋，所以就偷偷跑到書房找到了真本書，書的封面上沒有名字，上面只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佛教的卍字，又有些奇怪，我仔細看了才發現，封面上這個卍字，方向是反的，我想把那書拿下來，書的封皮冰涼，質感很奇怪，像是皮革的質感，但又不完全一樣，正在我好奇的時候，我父親發現了我，他看到我在看著本書，他很生氣，他狠狠地打了我一頓後來警告我不要再進他的書房。
“我被趕出來後，也想到了，那封面的質感像什麼，像面板，人的面板，那本書的封面是人皮做的，警察同志。我父親不久後就死了，他用鐮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用腸子纏繞著自己的身體，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死法，我知道他沒有自殺，是白髮男人害死了他，父親死後我一直沒有放棄調查白髮男人......但白髮人就像鬼一樣，不留任何線索.......後來......那本人皮書也不翼而飛了.......”
“那你為什麼說.......你看到了死神？”
“四十年前，白髮人找到了我，那時候他已經改名叫劉才了，四十年，樣貌竟然完全沒變.......他告訴我他是死神，他想要我的莊園.......我拒絕了他，罵他是瘋子........他.......他給我看了他的臉。”老人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你之前沒看過他的臉？”
“我之前看的都是他用來行走人間時候用的偽裝，他給我看了死神的臉.......我無法用一眼描述.......我看著他的臉，像是看到了陰曹地府，我也理解了我父親為什麼會瘋........”
“你說你看到了死神的臉卻無法告訴我具體是什麼樣，只告訴我很恐怖，我不知道，你覺得別人會相信你嗎？”葉琪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道。
對於葉琪來說，老人的話只是個鬼故事而已，是個瘋話，是精神病人在引起注意。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老人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敲打著桌子，咆哮著，怒吼著，唾沫橫飛。
葉琪卻好像完全沒有害怕，像是觀察動物一樣靜靜地看著他，希望可以看傳著虛偽的癲狂。
門外的護士立馬衝了進來：“警察同志，我們先穩定住他，不好意思，說完用一個什麼皮帶捆住了董嶽鵬，拉出了病房。”
只留著葉琪一個人坐在病房中央。
她注意到在董嶽鵬床邊，有一個小冰櫃，冰櫃前的地板上有一片暗紅色的印記，在陰影中根本很難看清。
葉琪蹲下身去，檢查著這暗紅，像是什麼東西印入了地板，葉琪順勢開啟了冰箱門。
冷氣撲面而來，但撲面而來的不止是冷氣，還有血腥味，一隻斷手擺在了冰箱中，一隻女人的斷手，鮮血已經被凍住不再流淌，失去了最後的活力。
“哦，被你發現了啊........”董嶽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琪回頭看去，董嶽鵬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兩個護士的屍體橫在他的腳邊。
“你到底.......”葉琪猛地摸向自己腰間的手槍，董嶽鵬卻突然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葉琪纖細地手腕，直接把她摁在了地上。
葉琪尖叫一聲，這老人雖然年邁，但是力量卻大得驚人，直接壓制住了葉琪。
老人從腰間掏出一把有牙刷削成的小刀，逼在了葉琪咽喉處。
“死吧.......”董嶽鵬瞪大眼睛兇狠地說著。
這時，一聲巨響傳來。
火光噴射，貫穿了董嶽鵬的肩膀。
董嶽鵬捂著傷口摔在了地上。
葉琪看向開槍人，正是之前那個年輕警察。
“沒事吧，警探。”年輕警察關切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