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而柔和,伴隨著舒緩放鬆的樂隊伴奏,這裡是李斯特酒店二層餐廳旁的酒吧區。時間是晚餐後的8點。
對啊,就是提供給那些穿著體面又精緻的單身或非單身男女,在晚餐後尋找今夜消遣的場合與時刻。
而這裡的氣氛,加上一點酒精,在鼓勵他們,相互認識吧,點上一兩杯長島‘蘇打’,然後愉快交談,不需要自我介紹什麼的,沒人在意你的真實姓名,只要最後為對方留下房卡。
酒保在扎克面前遞上上一杯紅酒,帶著微笑的眨眼,“那邊小姐送給先生的。”
扎克順著酒保的目光看去,吧檯的另一端,職業女性著裝的蘇珊輕輕舉杯,神色複雜的微微點頭,然後轉開視線,目標明確的走向一位獨自坐著的中年男人。
扎克笑了,蘇珊是在示好嗎?
大概是吧,恐怕在疑惑這位格蘭德的主人、露易絲的男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對,原因蘇珊應該知道的,早上她打電話給露易絲的時候,應該就準備好了與格蘭德‘遇上’。
但不該是這裡,蘇珊工作的地方。這裡,算是公共場合吧,在公共場合工作的好處應該就是有恃無恐了吧。所以蘇珊在有恃無恐,一杯酒來表達‘別來妨礙我’,已經是示好了。
“我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扎克在對酒保說話,“在艾瑟拉近期的行程中出現過(警方送來的資料),是紐頓的專案策劃經紀人,來巴頓是評估赫爾曼工廠舊址價值的。因為艾瑟拉的丈夫曾有過赫爾曼工廠的收購案,所以一起參加過評估會議。”
酒保不被人察覺的點了下頭,好吧,直接告訴大家好了,這酒保是諾。
來之前,扎克親眼看著諾拿著一支注‘水’了的手帕,給原本應該在這個崗位上的年輕人來了次面部護理,然後換裝,把只著內褲的可憐傢伙丟掉了酒店後的垃圾箱裡。
“我們有一個小時。”諾這麼說的時候,扎克好奇的聞了下那個手帕,****,“你從哪裡搞到這些東西的?”扎克問,諾只是笑了笑。
可以這麼說,有諾和警方資料的幫忙,扎克省事了許多。現在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是靠警方的資料——最近這段時間,蘇珊常出現在這裡,工作。
諾的同行是為了保險,防止知道扎克真實身份和能耐的艾瑟拉會出現,‘保護’她的屬下蘇珊。如果艾瑟拉福至心靈的預知到扎克會破壞她試圖對科隆的威脅,扎克就沒可能在銀器不離身的艾瑟拉保護下,和蘇珊來次一對一的對話了。
是的,本著‘一起看看’的理念,扎克告訴了諾所有事情,包括和安東尼的關係,包括和艾瑟拉的關係,以及,扎克現在進行的事情,只能在蘇珊這裡止步,繼續深入,恐怕就要引起安東尼的反感了。安東尼不喜歡扎克以非人的一面插手他的‘公事’,記得吧。
而諾也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比如現在的偽裝。
據諾的解釋,之前史密斯要求他調查‘瓦爾米娜’第二次出現時。就此那次結果是扎克被禁止出入李斯特產業的赫爾曼午宴。接了史密斯委託的諾給李斯特酒店建立過檔案,包括工作人員的換班時刻、物資出入、酒店管理等,試圖弄清楚當時博依森是怎麼潛入午宴的。
現在只是拿來應用了一下,不能再輕鬆。
“你準備怎麼做。”諾十分熟練的在吧檯後扮演酒保,同時小聲的和扎克交流。
“先聽一聽他們說什麼。”扎克晃了晃蘇珊買單的酒,抿了一口。酒精的效果還沒來的及發揮,就被當作對身體有麻痺作用的異物,被吸血鬼的血液消滅乾淨,就和喝了口白水一樣。
“呵呵,我真嫉妒你。”扎克的聽力,“但我不覺得你能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也不會現在被說出,只會在已經赤誠相對的房間裡。”
扎克笑著點頭了,“你是對的,現在,他們在聊巴頓的風景。”扎克挑著眉,“蘇珊在抱怨她的房間,雖然朝向諾爾灘,但現在是秋季,一到晚上,什麼都看不見。而這位紐頓來的先生,正在說他的房間朝向馬薩港,夜間可以遠眺燈火通明的港口,別有一番風味。”
諾和扎克對視一眼,一挑眉,大概是感概,“這位蘇珊真的很精通自己的工作,進度真快。”
扎克帶著笑意,完全同意,看,紐頓的先生笑著拿出了房卡,輕輕的按在吧檯上,推向蘇珊。怎麼能讓美麗小姐睡在讓人不滿的房間裡呢?是這個道理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該你了,諾。”扎克朝諾笑笑。
諾點頭,端著調好的酒走向蘇珊那邊。
“小姐,這是那位先生的回禮。”諾微笑著在蘇珊面前放下酒杯,指向扎克的方向。
蘇珊的臉有些尷尬,她絕對沒有期待扎克會回禮。之前的示好的姿態,是招呼,不是需求禮尚往來。
扎克在這邊抬起了杯,視線卻掠過了有些尷尬的蘇珊,看向了紐頓的先生,輕抬下下巴,然後一點頭。
當然的,紐頓的先生也看向了扎克,被打擾的抿嘴,同時也在不可控制的打量扎克,然後,中年微胖的身體不自覺的在高腳凳上調整了下姿勢,抬杯清空,臉色微紅的看了眼蘇珊,站起走開。
這就是和扎克比顏的結果。成年人的社交場上,自知之明幫了他一個大忙,可惜他是不可能領會到了,滿臉失望的走出了酒吧區。
蘇珊的嘴角抽了一下,拿起扎克的回禮,徑直走來,直接在扎克身邊坐下,“格蘭德先生,你什麼意思。”
“蘇珊小姐,我能有什麼意思?回禮啊。”扎克一指杯蘇珊放在面前的酒杯,“你似乎記下了我對紅酒的偏好,我怎麼也得有所表示對吧,怎麼,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