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嘉市~
苦悶的、持續了快兩週的聯邦橫跨長途旅程，終於結束了。
邁爾斯和稀雲其實不確定該期待什麼。他們都知道上一次格蘭德老闆來西部是傳授殯葬業私有化的轉型經驗，這一次，西部的殯葬業似乎是完成了私有化程序了，再請格蘭德老闆來……慶祝轉型成功？禮節性的行業交流？
不管是什麼吧，邁爾斯和稀雲覺得，他們在這個城市見到的第一個人能給他們答案——只要有維嘉方的人來接待，察言觀色一下，總能大致的感受出他們三個巴頓人，在這個西部城市中身處什麼位置。
這算盤碎了。
沒人接待他們三人。扎克開著車，從進入維嘉市的範圍後就似乎非常清楚自己要開往哪裡。
維嘉的街道，給邁爾斯和稀雲最大的感受就是……人。到處都是人。不是那種像背景一樣走過的路人，而是都明確的在做著什麼的人——
有拿著照相機，走兩步就要拍一張照片的遊客；有提著各種奢侈品袋子，依然堅定的踏入商場的富人；有舉著標牌，抗議什麼‘特殊族群’的憤青；有被保安提著，丟出賭場的賭徒……
也有注意到非西部牌照的執法者，攔下他們的車，“先生，歡迎來到維嘉市，隨機安全檢查，請出示一下證件，感謝配合。”
“好的警官。”扎克一臉微笑的翻出了自己的證件。
稀雲和邁爾斯可沒有期待過在維嘉和他們接觸的第一個人是警察，端坐著，一動不動。
拿到扎克證件的警察看了一眼，抖了一下，手裡登記用的筆記本和扎克的證件抖動著掉落在地，“託，託瑞多先生！抱歉，我沒有認出來！”
誰是託瑞多先生？邁爾斯和稀雲在想這個問題。
“沒關係。”扎克很溫柔，等著警察撿起了東西，將證件還回來，笑著，“隨機檢查麼？”
“呃……”警察左右看了一眼，湊到了視窗，一副討好的樣子，“不是隨機，所有進出維嘉的外地人都會被檢查，只有這樣，‘上面’才能控制住某些訊息不傳出去。呵呵，託瑞多先生你懂的。”
哎！所以說託瑞多先生是誰啊？？兩個格蘭德員工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扎克笑著點了下頭，打量了一下這個警察，“你看起來對‘上面’這種增加你們執法者工作量的命令，沒什麼意見啊~”扎克可是還記得的，在西部，執法者並不喜歡‘上面’的這些吸血鬼。
“能有什麼意見呢。”警察苦澀的笑笑，“現在只能靠這些上面的強權壓住某些事情了。哎，這種時候，我們執法者只能做上面的工具了。”
扎克側了下頭，知道警察說的是反異族運動——西部社會的極端分子還被壓在暗處，確實靠的是吸血鬼在這個社會中的絕對強權。看維嘉那些路上的抗議標牌就知道了，‘特殊族群’？為啥不直接寫‘異族、非人’？因為吸血鬼也是異族、非人！反異族反到吸血鬼身上，就是找死。
警察說的話大致讓扎克瞭解了現在西部反異族運動的狀態，但必須要意識到一點兒，這警察對扎克說這種話，其實挺怪的。他的苦澀顯然說明了他並不是真的喜歡被社會的強權——吸血鬼當工具，但他對扎克的討好卻又說明了他不併不討厭這個託瑞多。
扎克抓住了一個重點，“你剛說你剛才沒有認出我。你認識我嗎？”
“啊，我希望！”警察有些興奮的解釋，“是這樣的幾天前共和來的託瑞多就到西部了。”激動，“他們主動到當地的警局報到！說他們都會謹遵託瑞多氏祖的教導，尊重每個地區的執法者！就像先生你在巴頓幫助巴頓警察維護城市一樣！你不知道我們現在這些警察有多羨慕蘭斯將軍的那個兒子~”過於激動了，“而且他們都還超級……好！主動將他們在聯邦的身份輪換計劃錄入我們的系統，承諾託瑞多永遠支援社會執法者！”
扎克眨了下眼，隨即笑了一下。也是，自己這墨跡的來維嘉，共和那邊的託瑞多該在自己前面來。被共和政府選出來的精英後裔，還有露易絲的把關，扎克不覺得這種操作值得意外，非常託瑞多——和社會的執法者建立美好的第一印象，總不會有錯的。
倒是主動將吸血鬼的身份輪換資訊交到執法者手上，證實了扎克之前想到的那個好的‘陰謀’論。共和政府，是真的把這些社會精英送給託瑞多了，這些共和託瑞多，來了聯邦，就不準備回共和了。
倒也正好了，“來維嘉市的託瑞多，定居下來了嗎？”
“哦，他暫住在南郊的殯葬之家裡。”
“謝謝。”扎克笑著點點頭，可以結束著路邊的交流了。
“託瑞多先生要去殯葬之家嗎？”警察大概在抓緊最後的時間表現友善，“我可以替你開路~最近有很多，呵呵，‘特殊族群’在傳託瑞多來了，很積極向的~但終究是麻煩，南郊的殯葬之家天天被圍的水洩不通~我可以替先生省掉那些無聊的應付~”
感謝這份情報~扎克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回別墅……”扎克頓了一下，“我的別墅沒有被騷擾吧。”
“哦！那可沒有，之前喬凡尼先生和幾個氏祖都暫住過那裡，留守的都是上面的人，可沒誰敢騷擾那裡~”
扎克再次道謝，告別，車重新開了起來。
車內安靜了三分鐘。
“老闆，你是託瑞多嗎？”稀雲問的——這是兩個格蘭德員工透過後視鏡的眼神交流決定的提問者，關鍵決定因素是稀雲坐的近。
“我是~”扎克控著方向盤，平穩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