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頓留下的檔案,殺掉了格蘭德里的吸血鬼們的一整個白天。注意,是‘們’!
倒不是哈密頓留下的檔案內容過多,閱讀需要花時間,而是……
“找到了。”露易絲暫停了螢幕上正在快進的畫面,手裡拿著的是幾張檔案,“魔宴記錄的茨密希戰鬥編號27……”露易絲還沒說完,克雷格已經用滿是嘲諷的語氣搶問了一句,“狗弟的戰鬥記錄場次是?”
“74。”露易絲回答了,看了眼被暫停的畫面,場景有些昏暗,看起來像個地下賭場,“魔宴記錄的傷亡是,人類,兩個,吸血鬼,八個或少於八個。”
鮑伯手裡也拿著檔案,繞過了被鋪滿以幾張檔案配一卷錄影帶作為組合的地面,湊到了電視螢幕前,胖嘟嘟的臉上露了出了笑容。這不是好笑容,“這次戰鬥後狗弟拍攝了戰後場景嗎?”
露易絲作為唯一完整看過所有錄影帶的人,回憶了一下,點了下頭,再次開始快進。螢幕中畫面在扭曲了一陣後被定格,露易絲按了播放。
狗弟的聲音平緩並帶著些疲憊,“這次挺快的。”為了給沒有任何活物的畫面作解說的旁白,而且這次的畫面格外惡劣——本就昏暗的場合被灰濛濛的事物籠罩,什麼都看不到,“魔宴的清理部隊開始直接用鼓風機清理茨密希的殘骸了。觀眾們,你們或許在這樣的畫面下看不出來,但,我已經用鏡頭轉了360度了。”
鮑伯回頭看了眼臉色不怎麼好的克雷格,保持了笑容,“這不是八個或少於八個~”
“至少八十!”弗蘭克有點激動,他有他的原因——
如大家所見,露易絲在這裡的工作,是找出和魔宴的記錄中對應的狗弟錄影。而弗蘭克所做的,是標註魔宴的記錄和狗弟錄影的不同之處。換句話說,就是魔宴篡改了什麼。
弗蘭克從露易絲手裡拿走了檔案,皺著眉,盯著播放中畫面,計算了下畫面中灰濛濛持續的時間,思考計算了一下,落筆的數字冷靜了一點兒,寫下了50。
“人類的傷亡呢?”
露易絲側頭看了眼用來放狗弟錄影帶的箱子,就剩一卷錄影帶了。露易絲的回憶給了她更明確的資訊,露易絲搖頭了,“狗弟不知道,從這次開始,魔宴的清理部隊來的都很快,狗弟後續的拍攝都會被阻止。”
鮑伯看了箱子裡的最後一卷錄影帶,“那這最後一卷裡,全是戰鬥?”他回頭,看一眼扎克和克雷格,“以三分鐘一場吸血鬼間的亂鬥平均時間計算,一小時的錄影帶中,至少二十場戰鬥發生了~”大家敢信麼,鮑伯還是笑著說的。
“更多。”露易絲先看了眼扎克,大概是請示,不知道該不該說。扎克抬了下手,錄影帶就在這裡,沒什麼好隱瞞的。露易絲說了,“最後一卷錄影帶中一些戰鬥只有幾秒鐘,因為狗弟在戰鬥場地外就被攔住了。”
扎克往沙發上看了一眼,哈密頓留下的檔案,已經只剩個資料夾了。露易絲剛匹配的戰鬥記錄,是魔宴官方記錄的最後一份。
扎克,“沒意外的話,魯特·勒森布拉是這時候發現狗弟在記錄茨密希戰鬥的,之後。”扎克一聳肩,需要說完麼——狗弟無法繼續拍攝,魔宴的官方記錄也就中斷了。
現在的事實看上去,怕不是如果狗弟沒有在拍攝,魔宴記錄中的戰鬥,還會再打對摺。
弗蘭克有充分的理由讓陰沉爬滿臉。
這麼說吧。他雖然在鮑伯來之前加入了露易絲,和露易絲一起看了一些狗弟的紀錄片,在知道要兌現向狗弟承諾,向鮑伯展示錄影帶,拆穿自己兒子魯特試圖粉飾真相的時候,弗蘭克,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會做的這麼過火啊!
戰鬥的場次,差距已經巨大到讓弗蘭克感覺到羞愧的地步了,結果傷亡的報告,還像兒戲一樣的糊弄。記得弗蘭克在電話裡對狗弟說的‘大人的面子麼’。弗蘭克面子,已經被丟光了。
這就像你被你兒子的校長叫去學校,你以為你兒子只是在學校裡皮了一下,結果,事實是你兒子偷了所有女同學的襪子。感受一下。
克雷格的神情有些……意外的,感同身受。克雷格看了眼扎克,然後轉移視線到弗蘭克身上,“我不知道你還報什麼希望。從一個世紀前,魯特和羅伊在明知道我是信使的情況下還製造我的死亡訊息,到你被喚醒送到這裡來。”克雷格低下了頭,眼神飄了眼鮑伯,“這就是魔宴的宗旨,已經站在社會頂層的魔宴認為任何威脅自己地位的存在都可以被放棄。”抬頭看弗蘭克,“如果不是你要有壓制託瑞多功能,你也是被丟棄的那一個。”
弗蘭克的自我定位非常清楚,所以他不需要克雷格再提醒他一遍。弗蘭克看了眼鮑伯,現在是真心時間,“我必須要問你,當聯邦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你真要去北國領導克雷格建立的茨密希氏族嗎,我在聯邦可能會需要老夥伴的幫助。”
克雷格準備插嘴,他自然不會希望弗蘭克動搖了自己的父親被喚醒的原因。
扎克幫鮑伯攔住克雷格了。
鮑伯朝克雷格笑了笑,在對扎克點了下頭,最後對向弗蘭克,“我兒子,克雷格,已經發現了你兒子魯特建立的魔宴,深入根基的隱患。呵呵,無意冒犯。”
“沒冒犯。”弗蘭克挺實誠的。畢竟是真心話時間。
那鮑伯繼續了,“聯邦魔宴,我若一直睡著就算了,但我醒了~”他攤手示意周遭,應該是象徵性的聯邦整個國家,“這裡沒有我的位置。弗蘭克,你是勒森布拉,渴望權利在你血液裡,你或許想要爭奪一下,我?呵呵。”
現在到像是兩個老朋友敘舊了,弗蘭克抿著嘴,“嘖,你現在聽起來像個和平主義者。”
“我就是和平主義者~茨密希,就是和平的氏族~”鮑伯晃了晃他寬大的腦袋。相信我,他不是在嘲諷自己,他在說實話——
“所以當四個世紀前,布魯赫不上戰場的時候,我們茨密希衝在了最前面,因為沒人戰鬥,已經開始戰爭就永遠不會結束。和平已經不在,茨密希努力讓和平誕生。”
鮑伯看了眼克雷格,帶著慈祥的惋惜,“你也不要痛恨你哥哥羅伊,他沒有錯,一個世紀前,中部隱秘聯盟已經因為奴隸制度的革命付出了託瑞多氏族的代價,你能想象魔宴那種靠嚴格階級穩固社會被捲入革命中的後果麼。不是自己的戰爭,那就維持住自己的和平”
克雷格又準備開口。還是被扎克攔住的,只是這次,扎克的臉色有些怪。
鮑伯擺了擺手,看扎克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茨密希抓住你和阿爾法關係不放攻擊你的原因。”
扎克確實清楚,回答了,“因為本傑明,在變強。”香料。
“和平的威脅~更具體一點,我兒子羅伊已經習慣了四個世紀的吸血鬼的和平。自己的和平,自己要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