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森很早就從葬禮中回到警局了,他甚至連告別式都沒參加。想知道原因?好吧。寇森是個‘被動’的聖主信仰信徒。
被動的原因,是這位警探的夫人,是信徒。如果大家還記得瑪麗教堂的坍塌事故,就不會覺得意外了。作為一個警探的家人,她被動的接受了自己的丈夫有可能隨時為了別人的正義而掛掉,公平的作為等價交換,寇森警探必須和她進行餐前的禱告、週日的禮拜……所有一個信徒該做的行為。
看,被動信徒。
就寇森警探這樣的被動信徒,在葬禮中聽到聖壇上的丹斯神父,將查普曼說成一個必然會去天堂的聖人的時候,胃疼了。然後寇森警探就離開了那個讓人胃疼的場合。
別誤會,寇森警探可不知道惡魔查普曼在教堂裡飄來飄去。他的胃疼的原因,是他確認,查普曼不會去天堂,因為,查普曼自殺過。寇森警探,怕當他致辭的時候說出一些讓神父的‘演講’變成笑話的內容……
“怎麼回事。”寇森的視線離開手裡的雜誌,看著兩個警員推著一個年輕女人進來。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外地人想在葬禮上搗亂。”一個警員回答了,“局長讓關一天教育一下。”完全不溫柔的把年輕女人往樓下推拉。
“我不管在葬禮的是不是警察,我告訴你們!會付出代價的!”年輕女人掙扎是沒什麼意義了,只能扯著嗓子喊,“強佔別人的葬禮日期!如此對待一個可憐女孩兒!你們都要付出代價!你們都會下地獄的!”
沒人會在意這種已經被濫用成了口語的詛咒……
對不起。某胃疼的被動信徒在意。
寇森撇著嘴丟下了雜誌,下樓。記得南區警局的構造的話,就應該知道,這裡的拘留處和證物處都在地下。
寇森揮手打發了兩個警員,自己接手了年輕女人。也沒有多溫柔的把人推入鐵欄後,解了手銬,拉上牢門,沒離開,盯著這女人。
也是夠典型的,女人雙手抓著鐵欄拼命搖晃,無果後,對著盯著她的寇森嚎叫,“放我出去!”
寇森看著這個女人叫了一會兒,“名字。”
女人盯著寇森,“我才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寇森哼了一聲,“你是漢娜對麼。”
“你知道我?!”驚訝,然後是驚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呃,我錯了,我道歉,不要給我留下案底,我還年輕……”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
寇森雖然一臉不耐煩,但卻是聽完了才擺手,“沒人要給你留案底。”科隆局長的命令是教育,不是麼。
“哦。”漢娜好像鬆了一大口氣,打量了一下寇森,“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寇森好直白,“我只是知道格蘭德接了一個西部人的葬禮,委託的是一對兄妹,妹妹叫漢娜。”
“哦。”漢娜的眼睛中……有光。聽她的接下來的提問,大家自行感受這光是什麼,“格蘭德是在被警方調查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寇森沒看漢娜,在看地面。
“我只是覺得奇怪,我父親不是巴頓人,我們沒有(在巴頓)發訃告。父親的死也不是案件,那警局怎麼清楚一個殯葬之家的業務。”漢娜想看寇森的表情,但蹲到地上去看寇森的表情太突兀了,漢娜只能盯著寇森彷彿有些稀少的腦袋頂兒,“我以為巴頓的殯葬業不再是公共資源。”
“哼。公共資源呵。”寇森沒有注意到漢娜的聰明,反而不知道是被什麼點逗笑了,“不。”帶著嘲諷的哼笑轉瞬消失,抬頭看著漢娜,“格蘭德可不是公共資源,它非常私有,非常非常。”這話裡有話。勉強能理解寇森的意思——這是在說扎克一心一意的為詹姆士·蘭斯服務。
在被動信徒的意識中,查普曼下地獄的直接原因,就是扎克對詹姆士一心一意的服務,(寇森跑去詹姆士的公寓對峙詹姆士害死了查普曼時,扎克自己把鍋背了)不是麼。
漢娜是聽不懂寇森的深意了,倒是她眼中的光,更甚。她只是再次誤會了巴頓的社會習性,“你不喜歡私有化的殯葬業嗎?警官先生?還是隻是不喜歡格蘭德?”記得吧,漢娜之前在格蘭德向露易絲質疑,格蘭德居然會被巴頓的警察控制,太不可思議。
這就是兩個各自都有心事的傢伙對話的結果。寇森也聽不懂漢娜在話中意思,皺了下眉,“是寇森警探。”先將對方泛指的稱呼明確一下,“沒有什麼喜不喜歡的。”寇森嘆了口氣,“但你如果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麼今天本來是你父親葬禮預定的日期被佔據。我可以告訴你。”
寇森往樓上看了一眼,大概是不想被別人聽,“明天是巴頓紐頓高中春季聯賽的第一天。北區警局的大多數警力都被安排去了芬威球場,如果查普曼……”看一眼漢娜,不認為對方知道查普曼是誰,“今天格蘭德舉行葬禮的警察。如果他的葬禮安排到明天的話,北區警局的多數人都不能參加。後天又是禮拜日。”寇森聳了下肩,不用多解釋,禮拜日,是聖主規定的安息日,殯葬業放假,沒忘這茬吧,“拖到下週,就太不適合了。所以。”示意了下漢娜現在的處境。
漢娜皺了下眉,打量了一下寇森後,抬頭環視了一眼周圍,“這裡是巴頓北區嗎?”
“南區。”
“是哦,所以這裡是巴頓的南區警局嘍,那你怎麼知道北區警局在想什麼的??”好問題。就和寇森怎麼知道格蘭德業務一樣。我們也別深究,用一句‘寇森警探,是個資深警探,畢竟曾經教導過詹姆士這個愣頭青,該怎麼混這個特殊的職場’也就差不多了吧。
哈。要是漢娜問出‘北區警局在被調查嗎?’那就搞笑了。
寇森很乾脆,“我就是知道。”毫無表情,“你有意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