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後,韋斯來了。但扎克在工作——殯葬業工作。
格蘭德東側的地下室,韋斯站在樓梯上問,“為什麼我不該叫醒詹姆士?”
“因為如果他問我在幹什麼的話,我只能誠實回答。”扎克展示一下手下的工作——“我在拼湊昨天他在醫院目睹的、被醫生們取走健康器官的病人。”
韋斯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但還是看了一眼在扎克面前擺著的屍體,似乎在找合適的提問方式。
扎克替韋斯省了這麻煩,“詹姆士知道西部有一個人類團體,包括他父親在內,在……”扎克沒用‘偷’或‘搶’,而是“使用,別人的器官了。”
扎克並不是想要粉飾任何東西,只是作為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生物,扎克可以明白器官移植的知識和需求,甚至在聽過蘭斯將軍的自辯後,完全理解眼前這種事情發生的必然性。
但同時,作為一個吸血鬼,扎克除了做一個評論家,決定自己是要喜歡或討厭這種事事情外,並沒有真實的參與感。整個器官移植,從被髮明,到建立系統成為現代醫療中的一部分,到這系統被西部的那個人類團體濫用。都是人類內部的事情。這麼說能理解麼?我們沒看到什麼貓啊狗啊之類的交換器官吧,只有人類在做這種事情。
結論:這是,人類(重點),的事。哪怕這將影響未來的吸血鬼後代,但也是未來,對此時此刻已經是吸血鬼的傢伙們,除了當旁觀者先觀望著外,也沒什麼可做的。
而這就是,扎克觀望的態度,至少保持客觀。
韋斯長嘆了一口氣,“那,我在和他對話中不提起你,不讓他問你在幹什麼。”
“我相信……”在石臺上的屍體剩餘的部分還很多,至少人類的形狀和樣貌保持的很完整。
昨天詹姆士不是看了兩臺手術麼,兩具屍體,預示著兩個葬禮。在格蘭德的這個屬於那個原先就有病的病人。那個南區農民?嘖,鬼知道,格蘭德又不是巴頓唯一的後事處理‘機構’。
“……你沒法在和詹姆士對話中不提到我~”扎克對韋斯笑了笑。
韋斯無奈的點頭了,看著扎克手裡的動作,“你在幹什麼?”隨口問的,反正已經可以確定今天是又見不到詹姆士了——嚴格來說韋斯已經見到詹姆士,只是詹姆士在睡覺。
“做牙齒。”扎克示意性的撥開了屍體的口腔,讓韋斯看到屍體空蕩的牙床。
韋斯的臉色又暗了一下,“為什麼他們要他的牙齒?!”有點像曾經的露易絲問為什麼要拿別人的腦殼。所以,答案,大概也一樣。
扎克聳了聳肩,“或許這個人有一口漂亮的牙,而接收這些的人,沒有~而他討厭陶瓷~”
韋斯安靜了一會兒,“你能保證我,如果詹姆士醒過來,你不會告訴他你做了什麼,好嗎。”
扎克點了下頭,“我就這麼計劃的。”
韋斯也點下頭,看了下時間,走向扎克了,“我還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意思就是‘我現在還能在你在這裡呆一會兒’。
扎克看眼韋斯,“呵呵,說吧。”
“你看了我昨天放在這裡的檔案嗎?”
“沒有~”扎克朝韋斯笑笑。
韋斯居然信了,剛激動的準備說什麼時,看到了扎克眨眼。“哦!”韋斯撇了下嘴,“關於發生在貝奇西街的地下俱樂部的案件,兩具屍體,男性,中年,沒隨身身份證件,沒已知社會聯絡……”看著扎克,是隨時接受扎克插入的眼神。
“屍檢?”扎克滿足了韋斯的期待,“檔案的照片中沒有明顯致命傷,並且沒有附上屍檢報告。”
“今天才出來的,窒息致死。”
扎克看了眼韋斯,“窒息?他們是溺死的?”扎克不記得照片上有任何溼漉的痕跡。警方拍攝的死亡現場也只是普通的俱樂部場景,吧檯、桌子、舞池……除非人的能在酒杯中淹死。
“不是。”韋斯搖搖頭,“他們在空氣中窒息的。目擊者。”韋斯皺了眉,“目擊者們,那些在俱樂部的客人們,他們的口供複述了全過程。兩個死者在吧檯旁爭吵什麼,然後他們在地上,呈現痛苦的狀態,調酒師嫌棄他們礙事,請保安把兩個拖到了俱樂部外去。”韋斯抿了抿嘴,“在這個過程中,保安發現他們死了。然後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