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點準時,扎克接起了電話然後放在一邊,沒去聽。
昨天凌晨4點已經聽過這個新換的咒罵者了。這世界上有那種想象力豐富的幾乎讓人跟不上的魔性咒罵,也就有現在這種不斷單純重複‘*你,*你全家’的咒罵。
所以,沒什麼可聽的,讓他在那裡重複十分鐘吧。
扎克也沒有立馬回房間,和露易絲進行被打斷的‘血液交換’。十分鐘太短了,什麼都完成不了,何必被再次打斷。
等待的時間裡,扎克在看員工生活區。除了偶爾在窗戶間明滅的微小光芒外,有一盞燈亮著,是羅素。
但羅素其實並沒有醒著,他早就睡著了。他其實在等查理——
查理被愛麗絲指派去盯著赫爾曼了不是麼,而赫爾曼又給扎克來了電話,說他馬上要離開巴頓去西部了。
赫爾曼重建對巴頓人民來說真的不是小事,加上還有艾瑟拉積極的‘加持’,這幾天赫爾曼的曝光率非常高。估計是為了避免被媒體騷擾吧,赫爾曼並沒有真的在掛了扎克的電話後,大白天就離開,而是不動聲色的等待,應該是在等某個能夠安靜出發的時間。
按照咱們之間討論的凌晨4點是這個世界最安靜的時間,赫爾曼應該會在這個時間離開,查理,應該也快回來了。
至於羅素要對查理說什麼,呵呵,猜不到嗎~
十分鐘到了。扎克拿起已經只有結束通話音的話筒掛掉,準備回房間卻發現答錄機的指示燈在閃爍。居然有人在這種時候來了留言。
扎克按了播放。
“扎克瑞·格蘭德。或……”居然是巴頓夫人的聲音,“託瑞多。隨便你希望被叫什麼,我不在意。”
並沒有語氣,倒是聽到背景音中各種微小的‘嗶嗶’聲——是那種在安靜的環境中,一些特定儀器發出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裡迴盪的聲音。扎克可以猜出是醫院。
“果然你們是不分晝夜的生物。”巴頓夫人聽起來很平靜,“這個時候電話還佔線。”這大概只是個吐槽,“但我希望你還記得,人類,需要睡眠。即使像我這樣老到腐朽的傢伙,一天也至少需要5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呃,所以,巴頓夫人這種時候給格蘭德打電話,是為了告知自己的睡覺習慣?當然不是!
“你知道為什麼給你打電話麼。因為,我沒有了我的5小時睡眠。一個已經忘記了一個老女人需要這5個小時睡眠的婊子,奪走了我的睡眠。”
背景音中有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是昆因夫人的聲音,“你在說誰婊子??”
留言中的巴頓夫人沒有回答,“我相信這個婊子是你的新女兒。”
背景音,“我的心,在哭泣,我朋友。”
巴頓夫人依然沒搭理背景音中的聲音,“做個有教養的父親,弄走你的女兒。”掛了。
扎克挑著眉的聽完這留言,撓了撓下巴,猶豫了一小會兒,出了辦公室,在走廊裡走向深處,停在了愛麗絲的房間門口。
緊閉的門口有兩個均勻的呼吸,扎克對自己的頂針下了命令,“弄醒瑪雅。”
“其實吧,我和愛麗絲的關係好點兒,畢竟我教過她一段時間的巫術。”頂針,吸血鬼的巫師塞姆在認慫,“瑪雅啊,你知道她是主修攻擊的黑女巫吧。”
“弄醒瑪雅。請。以及,謝謝。”扎克加了個人類製造的魔法,重新要求。
塞姆被魔法‘束縛’,完成了扎克的要求。
等了一會兒,少女房間的門開啟,揉著眼睛的瑪雅在門縫裡揉著眼睛,也不說話,就看著門外的吸血鬼。
“巴頓夫人剛從醫院給我打了電話,她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你知道為什麼嗎?”巴頓夫人留言分明沒有任何語氣,扎克從哪裡判斷巴頓夫人的情緒不好?從她稱呼自己的朋友是婊子。
瑪雅張著帶著血絲的眼睛看扎克,依然不說話。
“你們天天和蘿拉她們在一起,蘿拉有說什麼關於她祖母的事情嗎?”扎克不得不重新整理自己的問題,以方便現在大腦顯然在宕機的瑪雅明白這問題中的關聯。
瑪雅好像聽懂了,眼睛眨了一下,回頭看了眼還在屋裡均勻呼吸的愛麗絲,不知道為什麼的嘆了口氣。從門縫裡擠出來,也不看扎克,徑自走向旁邊的房間,“我房裡說。”
扎克跟上了。
瑪雅沒開燈,倒是手指在點動著的同時,暗紅的咒文包裹了一團明黃的光源沒入了剛被開啟的床鋪裡。瑪雅爬上床,包裹了自己,驅散了短暫行走的寒意才開口,“大概一週前,蘿拉和巴頓夫人吵了一架。”
“哦?”
“巴頓夫人本都出院了……”瑪雅翻了個白眼,“露易絲告訴過你巴頓夫人為什麼住院吧。”瑪雅需要知道扎克知道前提。
扎克點頭,“死而復生的昆因夫人嚇的。”
“恩。”白眼,“本來就不用住院的,只是巴頓夫人太老了,然後錢多。”瑪雅繼續翻的白眼,就不重複了,“不確認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前就在醫院耗著了。然後,哼,有昆因夫人在,巴頓夫人的身體能有什麼異常,健康的像個,像個,像個……”詞窮。任性的側頭略過,“然後出院的時候蘿拉和我們去接了。”
瑪雅看了眼扎克,“那時候,昆因夫人自然是沒有在人前露面,巴頓夫人大概覺得放鬆,就問了蘿拉以及我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這次不是詞窮,是等扎克補上。
扎克搖了搖頭,覺得沒必要補上,於是直接,“你們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