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讓自己身處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他發現,自己在一群果男人中。
這是個對吸血鬼來說非常糟糕的處境,特別在每個人的面板上蒸騰著生命的活力……好吧,就是水蒸氣,熱乎的、迷濛的,充分展現那些生機盎然軀體的玩意兒。
為扎克辯護一下,以免有人想歪。老實的說,這整個畫面很……糟心。該怎麼說呢,沒有要冒犯任何生物意思,但是……我們都吃過肉類吧,我們稱呼我們吃的肉類?對,就是肉,絲、片、塊、排,隨便,不是整個原生的個體吧。
然後吸血鬼的食物是活著的生物的血,所以吸血鬼們技術上來說不能把自己食物切成絲、塊兒之類的,但至少,對,至少,請食物們自覺點,遮住該遮住的地方,別提醒吸血鬼,他入嘴的血,流經過什麼部位。
在扎克四個世紀的生命裡,他也不是沒有在徹底裸露的食物上進食過,至少我們知道,他第一次見到露易絲的時候打算幹什麼。但,那是過早的在街邊展示自己搖錢樹的露易絲,不是現在在他眼前隨意的、晃盪著、各種形狀的……員工。
扎克的視線落在了最先遮擋住面板的羅根身上,“你們在幹什麼。”
這是廢話,事情非常明顯,這些前罪犯們洗浴,只是他們太隨意,沒人老實的呆在公共浴室的淋浴間裡,都在各種空檔中隨便的走向走廊,交談、浪費格蘭德的熱水……
“我們在準備去監獄做交流會,老漢克的要求。”
“今天?”扎克有點不爽,為什麼他不知道這件事,“馬上有託比·皮克斯葬禮。”
“不是全部,老漢克留了幾個人在墓區待命,貝恩帶著在。”羅根用了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即使他全身還是溼的,試著讓格蘭德的老闆,離開這個所有人‘脆弱’的區域。
呵,因為羅根知道扎克是什麼對麼~而剛才的類比中,是把這些員工比作了食物不是麼~
知道扎克無緣無故跑來員工生活區的原因麼,不用解釋,看扎克手裡提著的空罐就行了。
羅根倒是敏銳,一邊試探的引著扎克離開這裡,一邊盯著扎克手裡的空罐,“先生?你這是……”自然是等扎克補齊,驗證自己的猜想。
“收集食物。”扎克很直接的肯定,並進行了解釋。非常現實,又可悲的,“我的食物儲備以前一直是本傑明照顧。”就是格蘭德西側的羊圈,看一眼羅根,“只從莫卡維出現後,他就荒廢了很久,到現在徹底無人照料。而。”抬頭示意一下二樓,隨便一提,有亞瑟和查理兩個和扎克搶食的傢伙,“現在格蘭德消耗這種特定食物的人多了,我的食物儲備,已經……”
沒說完,因為埃文跟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溼漉的水滴濺射在扎克的後背,“老闆。”沒什麼敬意的,“我們沒有熱水了。”
扎克回頭,看了眼半身還在泡沫中的傢伙,又往後看了一眼,膽大的就埃文一個,於是,扎克接下來的動作心安理得。
空罐開了罐口,塞給羅根。直接提起埃文溼漉的手臂,一根指頭劃過,對準了羅根懷裡的空罐,擱穩。然後赤紅對向埃文的時候手指輕挑,抬起了埃文那剛懵逼的低下去、想看手臂上的突然出現的刺痛是怎麼回事的臉。
扎克對著那雙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晃神眼睛,“眼睛看這裡。你說沒有熱水了?”
“呃……是——”
如果你聽的足夠仔細,你可以從埃文那拖拉的聲音中察覺到某種迅速的虛弱下去的感覺——扎克在埃文手臂上開的口子,呵呵,真心不小。
羅根驚恐的抱著罐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視線下的鮮紅,不斷以幾乎是奔湧的方式,沉重他手裡的容器。事實上,羅根也只是懵住了,他凝固了。即使沒有赤紅籠罩向他,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保持這個姿勢,感受血罐增加的重量。
“這不是你的工作麼,維護生活區的各種設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扎克,呃,扎克居然在這種時候教育自己的員工?!
實在是夠詭異的,在不斷虛弱下去的埃文居然在赤紅的目光中有了憤怒,“哈?!所以我不僅是所有人的清潔傭人,現在又是雜工了?我還要給所有人燒洗澡水?!我是什麼?格蘭德的奴隸?!”如果他的憤怒有動作來配合就更好了,比如隨便揮舞兩下手臂什麼的。但,他沒有,相反,儘管語氣是質問和不忿的混合體,不管是音量還是氣勢,都在加速低迷。
直到,他溼漉的雙腳開始維持不住他的站立姿勢,“我以為我從監獄出來後,至少能有點人權……”
扎克用一根手指頂住了埃文軟綿前傾的身體。哦不,不是頂,是穿刺,扎克食指的一段指節已經沒入對方的面板之內了。
扎克側頭看眼還凝固在那裡羅根,眼神很明確,‘你還在等什麼?漫出來麼?’
羅根驚覺的拍掉……他大概是想溫柔的挪開埃文搭在罐口的手臂,但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看到了蒼白的、就在他眼中癒合的面板,手抖了一下,力度有些大。
扎克確認了羅根封好了自己的食物,才重新看向埃文,頂著埃文胸前的手指調整了一下,才讓這個在短暫的半分鐘裡,像被塗了一層粉的傢伙重新站穩,收回手指,眼中的赤紅也消失,“我猜老漢克是要帶你們去監獄宣傳格蘭德的工作對麼?”
埃文剛才失去行動能力的身體活動恢復了,他略迷茫抬起自己的手臂,揉揉自己的腦袋,“我,我感覺有點頭暈……”
“我不關心你感覺什麼。”扎克,好冷漠。可以理解,誰想和自己食物深交啊,“我只知道你絕對不會在監獄裡對你的獄友說任何格蘭德的好話,哼,考慮到你認為你應該完成的工作,是奴役。”
“呃,不……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感覺我……”埃文好像真的很難受,晃盪著溼漉的身體,似乎隨時有倒地的趨勢。也是夠難的,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注意到羅根,“你,你手裡是什麼……”
砰。
埃文趴地上了,意識是沒了,但放心,沒死。
羅根臉色有些白的抱著血罐,“你的血。”居然有心回答了這個提問者已經聽不到的問題,然後皺著眉看向扎克,“他會沒事麼?”也問了問題,問問題的同時掂量了一下手裡的血罐。可以確認的是,這絕對不是人類身體允許的安全失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