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瑞恩聊的怎麼樣?”
柯登上來後,扎克有身為主人的自覺,過問一下客人在格蘭德的心情。
“不怎麼樣。”柯登的視線在扎克身上過了一遍後,“我問他格蘭德到底有什麼好的,他非要呆在這裡。他回答,這地方跟****一樣,但依然比家裡好。”搖了搖頭,“老實說,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叛逆期也長的太離譜了點。”
這是真的,如果瑞恩還活著,現在應該20幾了。各種意義上的成年人了。
“想要聽聽我的觀點嗎?”扎克提議了。
“呃,為什麼不呢,哼,你說吧。”
“我不覺得這是叛逆,事實上,我覺得是充分的獨立意識。”沒等柯登不屑的表達什麼,“這麼說吧,作為他的家人,你和絲貝拉能夠給他的做的事情已經夠了,至少你們讓他現在還活著。於是,想象,如果他回家,在絲貝拉身邊,他是什麼,一個兒子,還是不過是,‘又一個在絲貝拉庇護下的靈魂異族’。”
柯登皺起了眉,“當然他是我們的兒子,不是什麼‘又一個靈魂異族’!”
關於瑞恩這個傢伙,從賴普特的縛地靈,到試圖進階到其它可以自由行動的靈魂異族去找父母(絲貝拉第一次離開巴頓的時候),到拒絕和絲貝拉回家,到主動要求來格蘭德……這些明顯就是所謂的成長經歷的過程中,青少年的叛逆早應該過去了。
“我想你會高興聽到剛我和科隆說了些什麼。”扎克也沒必要為自己的觀點多解釋什麼,事實就在對方眼前,如果對方自己都意識到不到自己話裡的矛盾,那扎克也解釋不了任何東西,所以正題好了,“他會堅持自殺的結論,這案件已經結束了,不管你們要做什麼,不會有任何人類的方面妨礙你們。”
柯登應該不算什麼靈光的人,思維轉換有點緩慢,好像還陷在瑞恩的話題裡,有點分神的點了點頭。
“呃,事實上我不在意警察要做什麼,他們要幹什麼都算不上妨礙。”
我們應該對柯登的這句話更在意一些——因為柯登是個獵人,官方定義就是‘非法的民間武裝組織’的獵人,他的人生信條之一就是‘不在意社會執法者們做任何事’,獵人有自己的法。
扎克聳聳肩,“所以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我能幫什麼?”
“先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柯登撇了撇嘴。
“我知道那個‘怒濤’被殺後立馬脫離了縛地靈的狀態,跑掉了。”扎克很配合,“隨行的醫生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目睹看著‘怒濤’死亡並脫離縛地靈狀態後消失,他的任務遭到毀滅性打擊,而他,在巴頓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就是你們。於是你們帶著諾菲勒,幾乎是同時的和確認了‘怒濤’在療養院屍體的警方一起到達療養院,開始做你們擅長的事情,控制影響。”
扎克是不是說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其實沒有,還是和科隆局長說的是同一件,補上了之前和科隆的話中刻意漏掉的部分,唯一的不同只是對世界認知的層面而已。
“我知道諾菲勒在第一時間開始在療養院收集‘怒濤’的所有相關檔案,安撫那個醫生同時,也在調查‘怒濤’被殺的原因。畢竟那個醫生,即使目睹了整個過程,卻對巴頓的勢力沒有一點概念,他完全不知道會有誰會想要殺掉他剛‘治療完成’的人。”
已經可以聽出和對科隆敘述的差別了,還是那句話,對世界認知的層面不同。科隆只用知道他可以理解的精簡版就好。
柯登皺著眉,不爽的嘲諷不是對扎克的,“布米還多信誓旦旦的承諾,他會控制訊息的擴散,哼,你知道的倒是非常詳細麼。”
“別怪布米,如果莫卡維要問這‘好玩的事是什麼’,布米可沒辦法拒絕。”
“嘖。”柯登側了下頭,“我就知道和吸血鬼結盟是個糟糕的主意!”
“是麼。呵,但現在這個糟糕的主意或許會成為你和絲貝拉現在唯一的依靠。”扎克擺了擺手,“‘怒濤’的死亡,哪怕是真的自殺,你們都可以和原打算拉取的怒濤家族聯盟說再見了。盟友?不,你們現在多了個敵人,憤怒的怒濤家族。”
“別在這裡幸災樂禍!”柯登似乎忘了,扎克分明是提議幫助的,但無所謂,吸血鬼人品被質疑已經是所有人的習慣了,“如果你知道更多訊息,怒濤到底怎麼死的!我需要……”
趁著扎克抬手止住柯登繼續的當口,我們可以明確一下柯登的來意。
首先必須要承認,如果不是沒有退路了,他不會來找扎克的。
誰都有自尊的,絲貝拉四處拉取盟友的整個過程我們也都看在眼裡,現在能夠算是絲貝拉忙活了那麼長時間,靠她自己真的獲得了哪個盟友?別算上本身就作為巴頓‘土著’的本地異族。不談怒濤,絲貝拉另一個自己去找的塞勒姆黑女巫,大家懂的。不希望扎克碰觸任何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自尊。
然後,看剛才扎克的話,‘諾菲勒會是絲貝拉現在的依靠’。當絲貝拉被怒濤仇恨,大家指望絲貝拉的現在的盟友誰能站出來成為絲貝拉的盾,巴頓這些零散的異族麼,很好,正好給別人一箇中部巫術大家族來肅清巴頓社會風氣的好理由。只有諾菲勒,只有扎克給絲貝拉的盟友能夠站出來。中部巫術家族對陣隱秘聯盟成員,還有點看頭,其它的,就算了吧。
最後,柯登現在在這裡,在扎克,在託瑞多面前。這意味著自尊可以稍微放一放了,絲貝拉需要她嘴討厭託瑞多的東西了——扎克什麼事情都會奇妙的插一手,還八成是最關鍵的一手。
“是巴頓夫人。”扎克直接說了,“巴頓不滿意格林私自接洗白業務,所以表達了一下態度。”扎克搖了搖頭,“巴頓的夫人的原話是,‘怒濤越有勢力越好,格林就會越痛苦,不管他是爬會我這裡求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放棄療養院,我都高興。’”
“很好!”柯登的臉色陰沉下去,別會錯意,這是高興,“既然巴頓夫人這麼想最好了!”他看了眼扎克,“現在我們知道是誰該負這個責任了!反正不會是我們!”
扎克卻擺了擺手,“你這就心安了?知道‘怒濤’的兇手就心安了?有東西可以對那個醫生說就心安了?你難道以為你們和怒濤這樣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不。”更陰沉了,這才是真正的陰沉,“呃!*!我們還需要對‘怒濤’家族交待,為什麼巴頓市的代表家族會謀殺他們的子弟!*!當我們以結盟為理由,把‘怒濤’接過來的時候,怒濤還以為我們在巴頓是掌握情況的那一方!我們已經處理好了巴頓內部的所有事情!*!現在完全就是對怒濤家族表示,我們在巴頓屁都不是!只是把他兒子騙過來,然後,死掉!”
不錯,柯登的腦袋好在是轉過來了。
扎克點點頭,“所以我或許可以告訴你們點關鍵情報,但,沒用。讓我教你點交涉的關鍵吧——確保,你是說話的那個人。”扎克看著柯登,“如果怒濤索要他兒子‘自殺’的解釋,你們才應該是開口的那個,能明白麼?”
扎克在這話裡藏了重點,自殺。柯登發現了,盯著扎克眼中閃爍著思考,“你什麼意思?我們應該配合警察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