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有點晚，諾菲勒大部分都已經去了馬薩港，包括朵拉和布米，‘監管’進口貨物。扎克也只能繼續往北，前往馬薩港。
經過貝奇的時候，扎克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在收容所附近轉了一圈，沒看到任何值得停留的東西，比如哈瑞森，比如昆因，比如艾米莉亞。唯一讓扎克稍稍留心了一下的是出入收容所的人——
可以看出是曾經經歷過戰爭洗禮的人，那些老兵，手裡拿著包裝有些眼熟煙盒。
在佯裝一次隨口討根菸被以“對不起，這是我的藥，我不該給陌生分享，抱歉。”拒絕後，扎克也成功想起了在哪裡見過這種煙了。希拉夫人隨手丟掉的就不提了，是聖徒茜茜說用來提神的瑞默爾新作品。
扎克有點不爽。依然還是基於瑞默爾的前科——我們都還記得‘瓦爾迷娜’的成分中，有吸血鬼的血對吧。那鬼知道這新‘藥’裡又有什麼特別的稀有成分！
最不爽的是如果只是偶爾做出來給聖徒清醒精神也就算了，但就扎克現在看出來的，這整個收容所的退伍軍人都在使用這種‘藥’！顯然已經是昆因和史密斯計劃中，合法化某物計劃中的重要一環，那這算什麼鬼情況？難道這東西還要量產麼！合法的量產？！史密斯最好知道……不，伊芙和莉迪亞最好知道她們在做什麼！別弄出第二個‘瓦爾迷娜’來！
就這一點值得留心的事情後，扎克沒有多耽誤時間，直接往馬薩港去了。
早早的在貝奇街停下車，扎克繞了點路，從倉庫群的方向潛入了馬薩港。對，是潛入，雖然扎克行走的挺胸抬頭，像個光明磊落的紳士，但以他吸血鬼的感官，避過了所有會留意到他的人或事物——人，如上午薛帕德說的被綁在這裡的警方；事物，安保公司升級的安全措施，監控、入侵警報之類的。
這導致扎克真正停下腳步的時候，正站在港口堤岸下、海面上，空隙的地方——腳下是隨時都會掩蓋扎克鞋子的晃盪海浪，頭頂是貼在水泥表面的潮溼蕨類，呃，或者蘚類生物的黴汙，面前是冰冷的，遮擋了整個視線的停泊貨船的船頭。
但這裡是正確的地方，因為扎克身後的水下，就是不知道通向哪裡的出水口。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諾菲勒從這水口裡冒出來，然後竄上面前的貨輪。
聽，扎克已經已經聽到那兩人高的水口中有些響動了，期待的站在原地等著。
“嗚呼~”一抹藍色，從扎克眼下劃過，以及聲音，“你是對的~我感覺像條養在管道中的金魚~”
那麼藍色在暗沉的海中轉了個圈，又返回來了，彷彿沒看到旁邊的扎克似的趴上了出水口，明顯在等什麼，“呵呵，你可真慢~”
“誰很慢？莫爾曼。”扎克出聲了，他很懷疑如果不出聲，這魚人估計永遠不會發現自己。恩。怎麼說呢，全身被藍色的磷光覆蓋的莫爾曼，不太‘人形’~呃，基本上還是可以分辨出頭啊、手啊、腳啊之類的，但絕對不是‘人形’。你見過眼睛在頭頂上的人麼，沒有吧，這裡有一條，在海里飄著。
“扎克！”莫爾曼頭側扇形事物閃動著，那張彷彿罩了個外骨骼的臉實在無法分辨表情，不過還好，藍色的磷光開始褪去，正常的、那個我們曾經見過的小麥膚色、一臉好相處的海灘救生員莫爾曼回來了，“你怎麼這裡？呃，抱歉。”他一個深淺，消失，在出現的時候下身套了條溼透的海灘褲，爬上了扎克站的平臺，“這樣好多了。”隨便以人類不可能完成的顫動頻率，甩掉全身的水漬。
深秋的海邊，莫爾曼這種裝扮讓人看到就會冷，但他顯然不絕對，扎克也不會，倒是看著莫爾曼挑了下眉，“你怎麼這裡？”
“哦！”莫爾曼時候很高興的樣子，隨意的撥弄著溼漉的頭髮，“我來玩的~呵！你朋友……”居然推了下扎克，善意的，“探索了整個城市的水道通路，給我張圖，現在我不需要擔心遊到什麼不該去的地方……”臉色有瞬間的怪異，但馬上消失，迴歸高興，“所以，我在到處玩兒~”以及沉浸在高興中，雙手比劃著，“你知道人類那種全是管道的魚缸麼？就像那樣！我以前一直不太懂那有什麼好玩兒的，現在我覺得真好~”
扎克還真見過那種東西，透明的管道中，一兩條無聊的金魚只能往固定的方向遊動……呃，莫爾曼高興就好，“我朋友？你是說諾菲勒們？”
“對啊~”莫爾曼看著出水口，“他還真夠慢的~”
扎克撇撇嘴，不想去猜測等會從這裡出來的諾菲勒是誰，反正諾菲勒開始巴頓的本地異族交朋友了，這是件好事，對吧。
“你知道諾菲勒在馬薩港是幹什麼的吧？”扎克試圖提醒莫爾曼，他可以隨便玩兒，畢竟現在的季節，也沒人會去海灘了，莫爾曼八成在失業狀態，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幹。但，也不能耽誤他新朋友的工作，是吧。諾菲勒在馬薩港可不是玩兒的。
“我知道啊，我也可以幫忙啊。”莫爾曼還是很高興的樣子，“我在海里很快，非常快！”朝扎克眨眨眼，這是得意。其實他不用的，扎克知道莫爾曼很快。莫爾曼繼續了，“你不知道多少共和的異族會被發現後往海里逃吧。”自得的用兩個大拇指指著自己，“然後我就可以出場了，呵呵，沒有東西可以快過……”
不曉得他還會嘚瑟到什麼時候，倒是扎克挑著眉拉過了莫爾曼的手臂，放到自己眼前，看著對方手腕上繫著的一個紅色繩結，“這是什麼？”在海水的滋潤下顯得暗紅。
已經不是眼熟了，扎克明確的記得這東西，希拉夫人收起的、哈瑞森掛在車上的，現在，也出現在了莫爾曼的手腕上。
“哦。這個啊。”莫爾曼晃了晃手腕，“別人送我的，大概是什麼幸運符之類的東西吧，我就帶著了。”
“誰？”扎克追問了，下意識的。
“一個共和人。”莫爾曼挑了挑眉，大概是不知道扎克問這個幹什麼，“有點奇怪，大概是語言不通的原因，但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傢伙。”莫爾曼笑了笑，“嘿！你終於出來了！”
話題被轉變了。
黑色的海面下浮起一張臉，不是多米或朵拉，是個扎克有些印象的三代諾菲勒，這印象還有些冒犯人，扎克無法憑肉眼分辨出對方是男是女。
“託瑞多。”
這是吸血鬼氏族傳統的尊卑，對方在水裡還是完成了一個對長輩的敬禮。
“格蘭德先生，或者扎克。”扎克點了點頭，規矩了一下稱呼問題，算是回應，然後看了眼前面的貨輪，“不用檢查這艘船了，我已經看過了。”為了自己的私事而耽誤諾菲勒的工作？呵，扎克是紳士，可沒有這麼無禮，“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