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審訊室中出來,寇森警探陰著一張臉,他的案子進入死路了。
顯然,身為外地人,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貝奇的皮克斯百貨外,然後十分不幸的目睹一場悲劇發生,並不是犯罪。
所以寇森在打著走所謂的程式,把昨天發現的和外地人這條線索重合的證人們重新召喚來警局,轉著彎想套出這些人是否和搏擊俱樂部有關係無果後,還要強擺出一張笑臉,“啊!抱歉又耽誤你的時間了,希望你在巴頓過的愉快。”
而對方只會還他一張馬上就買車票離開這見鬼的城市的表情。
當然的,寇森警探不會希望這些已經被他列為嫌疑人的外地人們離開巴頓,所以如果他不為自己的推測找出新的線索,下次,恐怕這些人找都找不到了。
“這些人的嘴真緊!”寇森靠到了詹姆士的辦公桌旁,非常自覺的順走了詹姆士的咖啡。
這對搭檔依然是分工進行的,昨天獲得的重合名單一人一半,詹姆士審的比較快而已。
快的原因是根本沒準備得到收穫,“你在期待什麼?”詹姆士看著自己的咖啡被寇森抬在嘴邊,“如果你的推測的是對的,這是原來紐頓俱樂部殘黨的報復。”不是如果,詹姆士已經被扎克提醒過了,現在他對寇森說的,只是在表達一個觀點而已,“巴頓的俱樂部成員我們又不是沒審過,雖然還沒完全發展成形,但一個個都死守俱樂部的秘密,寧可承認自己參加了幾次破壞活動,領個破壞公共安全的案底,對俱樂部的情況都完全不說。”
詹姆士的轉開了視線,語氣陰沉,“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臥底打入內部的行動正好碰到了俱樂部的發起人,策反了他們內部成員,得到幫助,巴頓的俱樂部案子,我們都破不了。”
這些話似乎和我們知道的真相相去甚遠,首先詹姆士的臥底行動根本沒有見到俱樂部的發起人,聖徒茜茜、托馬斯岡格羅,他一個沒碰到。然後傑森的策反真心和他沒任何關係,是扎克的嘴炮。最後,巴頓搏擊俱樂部的案子破了?可笑,他們全境通緝的傢伙是個不存在的人。
但,從人類社會需要知曉的層面來看,詹姆士說的就是‘真相’。他的陰沉在於他自己充分知曉這真相的虛假。以及——
在知道搏擊俱樂部有岡格羅的魅惑之瞳做保障,就該有自知之明的認知,他和寇森現在進行的審問不可能有結果的事實。
另外,詹姆士感覺到了僥倖。昨天的扎克已經告訴了他,襲擊不僅僅是俱樂部的殘黨所為,這殘黨中還有吸血鬼岡格羅在明目張膽的行動(抹掉了其他證人對艾米麗亞的記憶)。那麼在今天傳喚這些外地證人的時候,詹姆士就很擔心一件事情,把一個不受控制的岡格羅招到警局來,可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但大半天的審訊過去,嫌疑人來,嫌疑人走,巴頓警局沒有發生任何讓人不安的事件,這代表他們很幸運,被傳喚來的人中,並沒有危險的岡格羅……或者,恩,來過,就在某個進出審訊室的人之中,只是兩個警探不記得對方紅色的雙眼了。
既然詹姆士沒有想到這一點,那別提醒他了,除了讓他幹難受外,實在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我們到底漏掉了什麼?!”寇森皺著眉一張臉,煩躁的拍桌。他應該煩躁,他的推測需要證據的支援,迄今為止,他沒有證據。
詹姆士扯了扯嘴角彷彿本能的說,“沒有我們,這是你的推測,你的想法,我只是配合而已。”
寇森斜撇了一眼詹姆士,嘖了一聲,惡狠狠抬杯仰頭,把詹姆士的咖啡清空。還是不解氣,他丟掉了空了的咖啡杯,皺吧著臉歪看向詹姆士,“為什麼?嘖!為什麼我感覺你這麼不積極呢?”
寇森拉過了一張椅子,會讓人不舒服的逼坐向詹姆士,稍微壓低了聲音,“你是覺得現在我們在局裡這種處境很好麼?大家辦事都把我們兩個排在外面孤立起來的感覺很好麼?你怎麼能這麼習慣著種鬼情況?!”
之前就說了,這對搭檔即使現在,在警局的位置都有些尷尬,別人都在正常的做警察該做的工作,只有這兩人,靠著局長的一句指令,無依無靠守著自己的案子。
這樣不準確,案子是同一件,警局中的多數警員都還在處理貝奇醫療物資運輸車的爆炸案,我們已經十分確定是襲擊的案子,在多數警方眼裡,還處在定性的階段——意外還是恐襲。
畢竟作為醫療物資的運輸車,製氧裝置明確的被寫在運輸清單上,這是易爆品。所以不用管事發當下媒體的用詞,前段時間的‘火災襲擊’就是在警方的刻意導向上產生的,可以當作只是慣性使然,現在隨著訊息的公佈,現在的新聞已經開始模糊整個案件的定性。真正最終的定論,還是要靠警方給出的調查結果。
當然,我們也可以把現在新聞的模糊,當作是媒體在行使穩定人心的職責。
但是,只有寇森和詹姆士這一對兒,已經完全把這案子當作襲擊來處理。說他們超前也好,真知也好,反正是被孤立的一對兒。
寇森顯然不滿自己現在的處境,接下來的話就是證明,“你是年輕,又有個蘭斯的姓氏!但我可不準備這麼一直耗著,老子沒時間……”
詹姆士算是被電話鈴聲救了,推開自己搭檔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猙獰’的臉,接起了電話,“蘭斯警探。”
“嗨,詹姆士,是我。”是扎克。
詹姆士真想馬上掛電話,晚了,寇森已經收掉了之前的表情,一挑眉,“我是聽到格蘭德先生的聲音了麼?他說什麼?”
“這是我的電話!”詹姆士一隻手壓住了聽筒,“這是我的空間!”陰沉著臉看著寇森,另一隻手在自己的面前虛劃出一個空間,然後一指對面,寇森的桌子,“回你自己那去!”
“嘖。”寇森撇著嘴角,說出了重點,“你的線人。誰稀罕!”不過還是很知趣的退開,在詹姆士注視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就像他自己剛說的,他是個不年輕又沒有蘭斯姓氏的警探,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翻開了自己桌上的檔案,為自己的處境找出路了。
“說。”直到確認寇森不再關注這邊,詹姆士才對著話筒陰沉的發出一聲。
“你聽起來心情很不好。”聽筒中扎克,做著他一向對詹姆士乾的事情——把這位年輕的蘭斯警探往‘死路’上逼,“那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的心情更糟糕。我們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