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平視的目光只對上了對方的領子，扎克不得不微揚起頭。這是個異常高大的中年男人。
“法爾肯。”對方很自然的報出了自己的姓氏。
扎克的反應很快，伸出了右手，“扎克瑞.格蘭德，叫我……”
“扎克就好，是吧。”法爾肯握住了扎克的手，輕輕的搖晃中自然的接完了扎克臺詞，“之前向史密斯問起你，史密斯說你很喜歡強調這一句。”
眉角不經意的挑起，這樣的對話開啟表述，扎克已經有預感了，這不會只是一句‘不錯的葬禮’就結束的客套。
扎克微微側身，看向了史密斯的方向，微微點頭示意。不是客套，那就是工作——委託了。向介紹人表示感謝合情合理。
“不過我們西區人習慣用姓氏稱呼。”法爾肯也朝史密斯的方向揮揮手，然後看向了扎克，“你像稱呼史密斯一樣，稱呼我法爾肯就好。”
語氣中有明顯高傲，但扎克當然不會介意，‘法爾肯’在巴頓所代表的意義和史密斯、昆因、巴頓、斯通、比夏普……一樣，是巴頓的奠基者，是西區上層人的最高層的圈中人。
如果要描述一下法爾肯的事業，大家已經知道法爾肯和史密斯這個‘建材’商是合作伙伴，其實就很明顯了，法爾肯就是把建材變成建築的人。
排除掉一個城市的軟體——政治、文化方面，比如斯通、昆因、巴頓這樣的家族。可以這麼說，巴頓就是比夏普的土地、史密斯的磚與瓦，最後，法爾肯的人建造起來的。這樣說，清晰了吧，法爾肯就是巴頓最大的工程商！
“那，法爾肯。”扎克保持了微笑，“有什麼需要嗎？”
扎克的視線在四周掃過，已經有許多人看向了這邊，包括斯通和安東尼。而且扎克還失望的發現，安東尼那邊的對話，被安東尼狡猾的再次轉向了，開始打聽‘法爾肯最近要幹什麼嗎？’彷彿就是在刻意說給扎克這種違背常理的傢伙聽的。
扎克的視線落在西區老人所在的地方，這是在觀察。聊著天的一堆老人只有昆因夫人不耐煩的回看了扎克一眼，點了下頭。
“哼。”帶著笑意的輕哼，沒有惡意，但又一絲絲的鄙夷，法爾肯顯然注意到了扎克的視線，“不用看了。”聲音略低了一截，“我知道你們格蘭德接受委託的限定範圍。”
扎克依然沒有介意，西區的這些人已經在不斷的證明他們都是一個親密整體。任何事情，甚至是在對格蘭德的委託的這種私事，每一個細節都在這群人內部相互傳遞著——
巴頓夫人一邊引用一邊吐槽昆因夫人在扎克面前說的話，史密斯沿用上一代人交待的扎克的習慣，剛才的法爾肯也一樣，直接引用史密斯對扎克的描述。
面對一個整體，介意一個就會牽動全身，不划算。
不過扎克倒沒有老實的停止四處掃動目光，反而動作更大，晃動著腦袋在到處都在發生著交際的教堂中亂看，“那，就是關於……”扎克是在搜尋，沒有找到，“孩子們呢？”
格蘭德的業務範圍——西區的第三代們，但除了安東尼身邊的斯通和顯然不會被昆因夫人放出來的波奇，現在教堂中，連蘿拉、凱爾的影子都找不到，更不要說那個扎克見過一次的法爾肯的女兒了。
“外面。”法爾肯看著扎克，沒有說什麼，側了身子就往教堂正門外走，“跟我走。”
扎克抿抿嘴，只能在心裡極其不情願的，離開這充斥著各種高階訊息的教堂。這是大損失，要知道，扎克一直試圖在週日晚上的【波波吧】聚會時，提供點可以共享的訊息，增加、至少鞏固格蘭德在灰色職業圈的地位。而現在的扎克只能眼睜睜的看這機會被自己丟到身後。
法爾肯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扎克心中的哀怨，出了教堂，出了前廊，走過了被停滿車的教堂前院，還不夠，繼續走……直到扎克的耳朵一點也聽不到教堂中的任何聲音，眼前也出現了人影。如扎克說的，是既不想和一具屍體共處一室，又不想摻和到大人的世界中，趕快出來放風的孩子們。
明顯的區塊分隔出了北區政要子弟和西區人的子弟，法爾肯顯然對北區的那一邊不敢興趣，帶著扎克走向了西區的那部分。
一眾有些吵鬧的人群中，唯一已經成年的凱爾看了一眼扎克，皺皺眉，對法爾肯行了個禮，繼續陪在蘿拉旁邊。凱普勒也在，兩個少女心情似乎不怎麼好。讓扎克有些無語的是，死靈傑克森也飄在一旁，發現扎克後，彷彿蜜蜂看到了花蜜，迅速飄過來了。
“你怎麼跟法爾肯在一起？”
扎克沒有理他，也不知道傑克森是又被布雷克趕出來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扎克知道的只是，靠這傢伙獲取安東尼和斯通的對話已經不可能了。
法爾肯和扎克站在邊緣地方，他朝蘿拉和凱普勒所在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笑著揮揮手，“那是我女兒和兒子。”
扎克看過去，在昆因晚宴上，那對被凱普勒欺負的姐弟在遠處往這邊揮揮手，似乎玩的很嗨，滿臉笑容，與另一邊神色暗淡蘿拉和凱普勒形成對比。
扎克還沒有說話，傑克森沒什麼語氣說了一句，“我和他們不熟。”
扎克依然不想理會，“曾經在昆因夫人的晚宴上有幸見過一次。”法爾肯這樣的人物，應該不至於幼稚的期待別人稱讚自己的孩子可愛吧。
“你是說史密斯的女兒讓我兒子在醫院躺了三天的那次晚宴嗎？”臉上依然保持著父親式的微笑，法爾肯說出了這樣的話。
“是真的。”傑克森在旁邊補充著，“凱普勒在三明治裡塗了半瓶的辣椒醬，科迪（姐弟中的弟）那天晚上就被送到醫院去了。”
扎克沒有回應，他決定在開口前，先弄明白這對話的走向。
意思就是，格蘭德在這場對話結束的時候獲得一個委託已經是肯定的。但是，這奇特的開場，難道，這委託的內容，是讓凱普勒也去醫院躺三天？
扎克看一眼蘿拉、凱普勒的方向，再看向法爾肯姐弟的方向，視線跨越的空間有些遠。扎克抿抿嘴，他開始期望這委託能夠真的，只是讓凱普勒也去躺三天這麼簡單了。
但可能麼，剛不是說了，西區這些最高層的傢伙們，是一個整體。
扎克恐怕就要接到他的灰色職業生涯中最麻煩的一個委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