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和泰勒的對話被擱置了,茜茜臉色不怎麼好的站在海景別墅的前門廊上,看著車屁股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車上的座位被調換了一下,邁克被丟到了副駕駛上,後座上,扎克坐在靠東的位置躲避陽光,泰勒和韋斯靠在一起坐著。
雖然韋斯的表情一直不怎麼自然,但是他還是很詳細的說了警方知道的線索。
線索以老梅爾為主。昨天是週六,泰迪和平時週末一樣的呆在他的朋友——內森家裡‘做功課’。泰迪離開的時候內森的父母通知了老梅爾做報備。但是因為大家都很相熟,南區那片地方也沒什麼人不認識泰迪這個胖小子,所以雙方都沒覺得有需要接送的必要。
但是即使以泰迪的小短腿,頂多二十分鐘左右的腳程卻被拖了一個多小時,老梅爾開始擔心,不過此時還和失蹤沒什麼關係,老梅爾只是打了幾個電話,詢問周圍的人家又沒看到那個胖呼呼的熊孩子偷跑哪裡去玩了。
按照南區的住宅分部,老梅爾的電話已經覆蓋了足夠廣的地方!但即使得到的回覆都是否定,老梅爾的擔心也更多的是孫子再不回來就要被他媽揍了,這種更現實的事情。
老梅爾對現實的擔心,對有沒有人會來他家蹭飯沒有必然聯絡。按著晚餐的點晃到老梅爾家混晚餐的韋斯,卻用他警察的直覺放大了這擔心。
韋斯的理由很充分,一個大家都認識的胖小子不會躲的沒影沒蹤。
失蹤被真正提出來,韋斯利用了自己沒有多少的權利,為突然轉移成嚴重擔心的老梅爾報了警,搜尋,那時才真正開始。
警方唯一的線索就是最後確認泰迪離開的內森一家人。成年人,內森的家長能夠給警方的只有泰迪離開他們家的確切時間而已,反而是同樣是小孩的內森給出了海灘的線索。
“他說他們一直在商量去海灘,但是家長從來不同意他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韋斯的表情有些低沉,“內森,那個孩子,還完全意識不到他的朋友已經失蹤了,當我們問他的時候,還在發脾氣,如果泰迪是一個人去了,就和他絕交。”
韋斯搖了搖頭,“當大人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教訓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開始情緒失控的哭。”
似乎也又是一個熊孩子屬性的小子。但現在不是感嘆這些的時候,現在的目標就是重新拜訪內森家。
“對方是個孩子。”以為泰勒會說什麼聖母的話麼,完全不是,“所以你們犯了個愚蠢的錯誤。”
泰勒並不是個普遍意義上漂亮的女人,雖然年輕,但是面板明顯是在太陽曝曬過度的狀態,只有很淡的妝遮住了細密的瑕點。不笑的時候生硬的臉孔讓人不自覺想躲開。就像現在這樣。
“哭是小孩最廉價的武器。”泰勒冷硬著臉,搖搖頭,“博取關注、獲得同情、逃脫責任,這廉價的武器卻是最實用的東西。”
韋斯皺起了眉,但是前軍人的本能不允許他頂撞這個女人。
“你們根本沒有追問那個內森,為什麼是海灘。”泰勒看了一眼韋斯,“你是軍人,你應該比那些警察更明白,你不該被對方的情緒左右!還是這麼廉價的武器!你遠比它高階!既然是審問,就要……”
泰勒突然不說話,然後這個不怎麼漂亮的女人變漂亮了,因為她笑了,還笑的有些羞澀,“抱歉,習慣了。不是審問,只是詢問,呵呵。”
短暫暴露人格的泰勒不再說話,安靜的靠在座位上保持微笑。
但是她是對的。不管是警方被一個小孩左右了情緒也好,還是對情境輕重判斷的刻意忽略,畢竟一個孩子想要去海灘的任性,並不是能夠和失蹤相提並論。
結果就是,警方把海灘當作了唯一的線索進行搜尋,還找了泰迪的物品,證明了海灘線索的正確。但是,如果徹底拋開孩子在人心中的主觀印象,只把泰迪當作一位受害人,海灘則是被害現場。唯一知曉被害現場的人是什麼呢?是嫌疑人。
那麼請問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受害人最初會去被害現場。只是因為受害人任性、貪玩麼?誰確認了這一點?一個用最廉價武器就左右了一群成人情緒的嫌疑人麼。
說了,請徹底拋開心中的主觀印象。警方沒能做到,泰勒做到了。
泰勒已經實現了她的話,她用自己專業,在僅有的線索中找到了新的線索。只是再次詢問,肯定不能交給她去做,她已經暴露了,一位能說出孩子的哭泣是武器這種話的前軍方內審員、現學院獵魔人,泰勒的‘審問’恐怕會讓對方哭更厲害。
扎克側著頭,前傾著身體越過開始思考等會詢問內容的韋斯,朝泰勒露出一個微笑,突然扯開了話題。
“泰勒,你真讓我印象深刻。”吸血鬼挑了挑眉,“只是好奇,你用了你原來的專業,去對待凱爾嗎?”扎克眯起了眼,“我並不想在意已經成為事實的東西,但是我還是很好奇,我的魅惑之瞳是怎麼被解除的。”
“讓我這樣說吧。”泰勒依然保持了微笑,也微微前傾著身體,看向了扎克“我所有的專業都用上了,軍人也好,獵魔人也好。印象深刻的是我才對。於是,我抓住了機會,來到巴頓這座城市了,希望認識你這位最東邊城市裡的殯葬之家主人。”
“這真是我的榮幸。”扎克的微笑不變,靠回了身體,隨著車身的緩緩停靠看向了窗外,“到了嗎?”
“到了。”韋斯抬起了上身,手臂越過扎克,開了車門,轉頭看了也準備下車的泰勒一眼,皺皺眉,語氣不怎麼自然,“你在車上吧,有問題再找你。”然後看向了扎克,語氣放鬆了許多,“你陪我吧。”
扎克微笑著點頭,側身下了車,先補充了一點零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讓在韋斯的身後,“你是警察,你先。”
韋斯不明顯的笑了下,點點頭,走上了內森家的前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