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正午,扎克實在無法再安然的繼續在座駕上掌握方向盤。吸血鬼開車開到車禍,這就是笑話了。扎克不管同樣萎靡,但依然堅持繼續搜尋的托馬斯,回到了格蘭德。
“你堅持的話,請隨意。”跳下車門的扎克對著後箱說了一句,頂著帽子快步走向後廊下的陰影,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拉開後門,直接往地下室走去。吸血鬼需要補充。
在陽光下行動,是作為吸血鬼十三氏族離開故鄉,漂洋過海開拓領土預支的獎勵,但是就和吸血鬼的其它任何能力一樣,驅動這一特權的東西,是吸血鬼賴以生存的血液。
在陽光下呆的時間越長,需要的消耗也就越大。
扎克踏著樓梯往下,鼻翼微動,本傑明居然在地下室。
推開地下室的門,本傑明一手捏著一隻蝙蝠,戳在盛裝了紅色液體的桶中,划來、劃去。
“岡格羅不是玩具。”扎克嘆了口氣,拿了酒杯直接仰頭。
本傑明鬆了手裡的兩個傢伙,黑灰色薄翼撲閃著,甩掉了一聲的血珠,驚慌的在地下室裡亂竄。扎克搖搖頭,指向了上面,兩隻蝙蝠上下跌跌撞撞的飛舞著,衝出了地下室,估計是找自己的父親哭訴去了。
本傑明隨手拿了一方抹布,擦掉了手上的血汙,看了看還掛在天花板兩個角落的傢伙,伸手去抓……
“本傑明。”扎克無奈的喊了一聲,在阿爾法之前取下兩隻和屍體一樣僵硬的生物,揉了揉,弄醒,“找托馬斯去。”
兩個傢伙,僵硬的展開翅膀,來回從空中墜落了幾次,才勉強飛起,離開了地下室。我有說過,‘睡覺’的吸血鬼很脆弱吧,脆弱到連和天敵共處一室、兄弟被阿爾法玩弄,也不會有察覺。
本傑明撇撇嘴,拍了拍手坐在了扎克的石臺上,似乎在抱怨扎克打斷了他的娛樂,“我又不會傷到他們。”
“你傷了。”扎克扯扯嘴角“他們的自尊。”
本傑明居然露出了笑容,看著扎克,不嫌事多的問,“吸血鬼的自尊,還是隻有岡格羅的自尊?”
我們的吸血鬼扎克歪著頭,打量著本傑明,認真的說,“兩個都是。”
本傑明滿意的挑挑眉,然後揮揮手,像是要安慰扎克,“沒有那麼嚴重,他們應該感到驕傲。”本傑明深吸了一口氣,嘴角一抽,“在他們這種形態下,我完全感知不到他們吸血鬼的氣息。”
剛說完,本傑明一挑眉,“感覺到了。”
尖利的指爪在木製樓梯上劃過的聲音響起,已經漲大到半人多高的狼撞入地下室,低沉的吼叫聲中,一雙赤紅的眼盯著阿爾法。
被訴苦的父親來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了。
本傑明連阿爾法面板都沒有使用,笑著看向托馬斯。扎克明白了,本傑明不是在和岡格羅‘玩耍’,而是在做實驗,想要激怒他們,試驗怎麼感知到岡格羅。
我曾問過托馬斯,恩,托馬斯.岡格羅。問的是個很蠢的問題,為什麼他可以變身成動物,扎克不可以。
在用從李斯特廣場偷來的二十幾只鴿子作為報酬,支付給他後,他給了我這麼個答案。
“這些鴿子,是家養的,嚐起來像野豬的膽汁!我不喜歡你,人類,離我遠點。”
我想我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什麼了,只能告訴大家,岡格羅能夠變成動物形態的能力,是他們這種性格惡劣的吸血鬼,能夠在野外生存的唯一的保障。只要他們不刻意暴露,連阿爾法也無法發現。
“好了托馬斯!”扎克皺著眉,踢過了一桶血,晃動的紅色液體木桶中搖晃著,帶動木桶微微的在狼形的吸血鬼面前和地面摩擦,“我以為你很期待和阿爾法認識。這就是你的期待麼。”
托馬斯咧開的嘴唇抽動著,眼中的赤紅在阿爾法身上掃過,最後還是褪去。從昨夜到現在,他和扎克一直在為12忙碌,確實還沒有好好的和阿爾法交流過。現在一氣之下的行為,確實有悖初衷。
本傑明挑挑眉,看著身體回縮的托馬斯,“又感覺不到了。”
扎克朝本傑明拍了一巴掌,“別找麻煩了!你沒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嗎?馬修怎麼樣了?”
本傑明聳聳肩,視線依然在托馬斯身上,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上去摸一摸的趨勢……
試著在本傑明的立場上想一想,拋開吸血鬼和狼人的血腥歷史,狼人的形態,就是來自眼前的生物。兩方已經明確的表示了友好,還有扎克這個可以在中間調節的託瑞多,本傑明有足夠的理由去探索一下自己種族的起源……
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本傑明作為阿爾法要試探出岡格羅的極限在哪裡,然後把這個極限作為知識傳遞給自己真正在乎的後裔,幼狼馬修。
本傑明和扎克是朋友,可不代表吸血鬼和狼人所有族群,從此就和平共處了。世界還是很兇險的,阿爾法在儘可能的獲得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