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斯眼神渙散的看著眼前的藍白色,晃動著緩緩前移,手中的塑膠餐盤被端在身前,身後的同伴探著頭,想看看會是什麼午餐。
監獄的食堂意外的嘈雜,因為除了是供應午餐的地方外,這裡似乎也是睡覺的地方。
灰綠的床墊被擺在餐桌之間,有滿身刺青的人大吼著,“把你髒腳拿開我的床!”
“滾!”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在暴力還沒有發生之前,黑色的警棍敲擊在餐桌上的聲音響起,“囚犯!趴下!”
地上擺滿了床墊居然是件好事,臉頰貼著不再是陰冷的地面,而是酸臭潮溼的灰綠色布料。
“嘿!”塞斯身旁的同伴雙手交握在後腦勺上,側著臉朝塞斯小聲叫著,“塞斯!不用擔心,‘將軍’會把我們弄出去的!”
塞斯的臉在不知道是誰的‘床’上蹭蹭,算是點頭了。對自己同伴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然後轉頭,繼續對著前方黑色的皮靴發呆。‘我是怎麼落到這裡來的?’這個問題,一直在他腦中,無法揮散。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人皺著眉看著自己在動作間灑落的午餐,直接後倒,也不知道睡在了誰的床上,看著天花板放空。不知道這會不會引起新的爭端……
塞斯盯著自己餐盤中的一坨糊狀東西和兩片面包,搖搖頭,幸運的是,他並不真的需要食物,如果這能算食物的話。
“走開!這位子有人!”
塞斯和同伴們繼續尋找可以坐下的地方,並不是他們好欺負,而是不需要。他們堅信‘將軍’會弄出他們,那就沒有必要和這些真正的囚犯們交際了,不是嗎?
他們一共有三個人,對付威爾斯一個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傢伙,標準配置的兩人就夠了。但塞斯是新人,所以不管幹什麼,‘將軍’都會讓他跟著,算他倒黴了。
食堂已經要走到盡頭,三個人走向空著的座位,“我可不想坐在那。”有人從旁邊經過,低聲的提醒著。
不管在哪裡,總會有這種願意和‘新鮮血液’說話的傢伙。即使不願意承認,他們都是困在這裡的人,總有人願意秉持人性本善的原則,走出人與人關係的第一步。
三個人看向這個中年的傢伙,他和這裡多數人一樣乾瘦蠟黃,“為什麼?”“他們是‘黑屋’的傢伙。”中年人壓低了聲音,“你們是‘將軍’的人?坐這裡。”
塞斯並不覺得有什麼區別,他們坐的位置和那幾個‘黑屋’的傢伙只隔了一條過道而已,但自己的同伴已經坐下,只能隨眾。
中年人所在的桌子相互擠擠,幾個人笑著看向三個新人,“所以‘將軍’也被盯上了啊!”他們的語氣很輕鬆,彷彿在隨意聊天,“你們幹了什麼?”
“只是揍了一個人。”塞斯的同伴皺皺眉,盯著餐盤中的東西,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倒黴的傢伙。”中年人撇撇嘴,“我聽說‘將軍’總是很小心的,你們有夠倒黴的。”
“你誰啊?”塞斯的同伴有些不高興,盯著這個中年傢伙。
“我?誰也不是,不夠小心的傢伙而已。”中年人似乎來了興趣,湊到三人身前,“我一直還挺欣賞‘將軍’的,所以,你們哎,你們是準備來體驗生活的,還是有活兒在這裡?”
這個問題太難,三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中年人朝自己的獄友聳聳肩,不再問了。
餐桌的對面,坐下了幾個人,中年人又來興趣,小聲的說,“嘿,看到那幾個人了嗎?你們或許認識,是你們‘將軍’的競爭對手!他們就是來幹活的!昨天……”
“閉嘴!”餐桌對面的人看了這邊一眼。
中年人抿抿嘴,不再說了。
塞斯皺著眉,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兩個人都皺著眉,和對面桌子的人不知道在交換什麼眼神。塞斯緩緩閉眼,還是那個問題,‘我是怎麼淪落到這裡來的?’
不過塞斯能再次放空發呆,某人的目光讓他不得不注意起來。
在食堂最尾端,據說是被‘黑屋’,塞斯並不知道‘黑屋’是什麼,但是似乎群不能惹的人住的地方。總之,那張桌子上的某個人,皺著眉看著他,手裡拿著乾硬的麵包啃著。不知道是麵包太硬,還是對方在思考什麼,臉上有種用力過度的表情。
塞斯皺皺眉,對方站起了身,往這邊走來。
“你,跟我過來。”這位在秋天就會被圍觀死亡的獵人盯著塞斯,開了口。
餐桌上安靜下來,大家好奇的看向塞斯,這個一隻不說話的傢伙居然認識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