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些擁擠,你們不覺得嗎?”扎克笑著將視線看向周圍,雙手撥弄這他並不怎麼所謂的煙霧,“麥迪森,去把窗戶開啟,我們這兒有一位剛失去親人的女士在。”
好感建立完,是時候讓這些人產生內疚了。有人的哥哥死了,這不是可以湊的熱鬧,即使以幫忙為理由。
賽瑞斯皺著眉,往周圍揮揮手,“都出去吧。”
清新的空氣由推開的窗中進入,渾濁的光線變的清明。扎克沒有動,笑著看周圍的人離開,讓吸血鬼更無奈的是,磨坊的主人,麥迪森居然也一起離開了!這個好員工的思想態度,真的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賽瑞斯沒有離開,而是走向了布瑞爾,似乎他也剛察覺自己的行為對她造成了困擾。
但是布瑞爾只是盯著前方一動不動,她懷裡抱著一隻圓形的鐵罐,手指在光滑的罐壁上滑過,偏過了頭。
賽瑞斯皺著的眉心,陷的更深了。
“我還不知道賽瑞斯,你和布瑞爾的關係。”扎克沒有去佔據麥迪森的辦公室,而是走向了角落的兩人,拉過一隻鐵製的凳子,坐在兩人面前。
賽瑞斯拉過布瑞爾的一隻手,握在手中,“我們訂婚了。”
扎克並沒有看到戒指,所以經濟問題就是這一切最本質的根源了。吸血鬼很自然的這樣猜測。
在此時說出恭喜並不合適,扎克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表示祝福,回到了正題上,“如麥迪森所說的,我們不能再給你哥哥一場葬禮。”
“為什麼不行!”賽瑞斯看向扎克,“你們沒有經過我們的同意,就進行了火化!”
還是這句,扎克搖搖頭,臉上滿是遺憾,“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同意。”扎克抬抬手,按住了明顯火氣上來的賽瑞斯,“這很殘酷,但卻是事實。他是一位囚犯,並不是你們把他送來的,我們依照的並不是你的要求,而是巴頓監獄的要求。”
“你想說什麼?!”賽瑞斯瞪著扎克,“囚犯就沒有權利了嗎?!”
當然有,布瑞爾的哥哥不僅有,還享受到了這些權利。他在服刑期間非正常死亡,責任在監獄,所以他的殯葬全部由監獄負責,也就是出錢。但如果親屬想要追查事件真相,請找律師或者警察。
這就是為什麼這個流程會如此短暫的原因。大家難道認為‘巴頓市最佳獄長’,會希望大家都去追求真相?所以越快越好!
扎克在思考的東西很多。
他並不想讓這件事情變大,因為這中間有十分明顯的漏洞——監獄方面沒有進行通知,葬禮的流程應該由監獄和家屬溝通完成,當然多數時候,這個溝通會無疾而終,因為找不到聯絡的物件,就和無名氏一樣,最終由監獄自己處理。但這絕對不是監獄不去嘗試聯絡的理由。
扎克對這個合作伙伴並沒有什麼庇護之心,但是他擔心安東尼會受到影響,如果監獄出現醜聞,在位的市長必然會受到牽連。更何況不久前,為了促成斯蒂夫和格蘭德合作,還給了他一個最佳獄長的稱號。
然後讓扎克為難的就是麥迪森了。老實說,如果讓扎克補償一個葬禮沒有什麼,扎克真的不在乎墓區北園又被佔掉一個坑。但是這隻能讓認真在經營殯葬業的麥迪森,對這個老闆更加失望。
最後就是馬修了。這位淳樸的幼狼,已經表現出了對平民人類的在乎,扎克不想製造一個濫用能力的吸血鬼形象。不能不承認,馬修已經是格蘭德之家的一員。
扎克微微點頭,“他有。”然後扎克深呼吸,“但是,我能否問問,你們為什麼要執著土葬這件事呢。”扎克臉上滿是惋惜,“你們知道,即使是土葬,他也會被葬入北園。”
墓區的北圓都是留給罪人的,這是傳統。
扎克的心情不怎麼好,這位被布瑞爾抱在懷裡的人,本不該屬於格蘭德和監獄的業務範疇中,卻因為斯蒂夫的疏漏,落到了扎克這裡。白白的成為了里昂的‘人’。
賽瑞斯還沒開口,布瑞爾看向了扎克,聲音冷靜、清晰,“為什麼。他是罪人,他必需要呆在他該呆地方,活著時候他屬於監獄,死了,他屬於代表罪惡的北方。而且他的靈魂,也應該下地獄。”布瑞爾看著扎克,“這就是原因。”
吸血鬼覺得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麼一番話。
居然是這樣!
扎克控制著自己嘴角不要咧開,自己的雙眼不要彎起,自己的臉保持著惋惜和遺憾,絕對不能笑出來。所以他現在的臉有種凝固的雕像感。
“布瑞爾!”賽瑞斯握住她手的手掌緊了緊。
“什麼。”布瑞爾偏頭平靜看向自己的未婚夫,“有什麼關係。這是事實,這就是我們所想的,這就是我們想要的,他永遠被折磨不論生死。不,我更想他在監獄裡呆更長時間,這樣我至少能看的到他的痛苦。”
布瑞爾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表情,那是惋惜,恩,就是另一種說法的失望,但聲音依舊平靜,“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做這些,讓人以為我們有多悲痛。這位先生幫不了我們任何事情。這是監獄的錯,他們沒能讓他受更多的苦就死掉了,這才是值得難過的地方。我們應該去那裡找獄長談談。”
扎克很想對這位思路異常清晰的女人說,‘不,你們應該感謝獄長。託他,你的哥哥早就下地獄了,雖然你看不到,但那絕對比監獄要更讓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