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衝出了門,剛剛回到格蘭德的扎克和本傑明坐在貨車中,看著這個少女跑向她的車,怒氣衝衝的拉開了門。啪的一聲,蘿拉的身體已經完全掩入了車內。和平時總是搖下車窗和愛麗絲告別不同。這一次,車發動,開離了格蘭德,和夜幕融為一體。
扎克推開了車門,走向站在格蘭德外圍的愛麗絲,拍拍女妖的肩膀,“怎麼了?”
女妖搖搖頭,轉身進了室內。
扎克皺皺眉,看了看晃著屁股走過的大丹犬金,“辦公室。”
本傑明的目標很直接,走進了餐廳,可是餐桌上什麼也沒有。阿爾法皺著眉轉入廚房,卻看到馬修和露易絲、丹尼在準備晚餐,而老漢克坐在一旁催促著快點。
馬修看到本傑明回來很驚喜,他憋了一下午的事情還沒有報告。阿爾法看著馬修跑來,明顯是有什麼要說,但他手指朝案臺一指,“邊做邊說!”
馬修無奈的開始講中午的事情,他為了想看康斯坦丁在幹什麼特意躲在一側多留了一會兒,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不在了。
本傑明聽了一會兒,皺著眉,“跟扎克說去。”阿爾法不擅長無中生有的推測,更不要說是飢餓的阿爾法了。看馬修有準備去辦公室的動作,阿爾法再次一指案臺,“做完再去!”
辦公室中,大丹犬也沒能立即開始敘述他看到的情況,因為在扎克的對面,隔著一張過於乾淨的辦公桌,坐著克勞莉。
這個女人居然真的變成了短髮。金色的小卷蜷縮在腦袋上,扎克總覺得眼熟,彷彿某個男性雕像的頭髮就是這樣。
克勞莉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造型,左右側著頭,“大衛。看出來了嗎?怎麼樣?”
扎克對比了一下,搖搖頭,“你高興就好。”
克勞莉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光潔的額頭微微皺起,修長的手指在頭上繞圈,只是那短短的捲髮無法讓她多繞幾圈,就脫離手指,歪向一邊,更亂了。
在扎克的頭越搖,幅度越大時,克勞莉抿抿嘴,手指在臉頰側輕揮,金色的光影從鳥巢一樣的頭頂上延生,熟悉的長髮在搭在了克勞莉的胸前。
“好多了。”扎克停止搖頭。
克勞莉哼了一聲,側頭看向了趴在一側的工作臺上看著自己的大丹犬。黑色的雙眼倒影著克勞莉的影像。易形者是目標意識十分重的傢伙,雖然金有些偏差,但總歸還是易形者,他還記恨著邁克在醫院對他做的事情。
“是邁克,不是我。看別處。”克勞莉的雙眼墨黑,同樣印出大丹犬的影像。
金的鼻息噴在工作臺上,側過了頭,可是一隻眼睛詭異的依然對著克勞莉。
克勞莉雙眼恢復正常,無奈的搖搖頭。
辦公室中陷入了沉默,連扎克都沒有笑,似乎都被什麼煩心的事情侵擾著。
嘩啦的輕響是吸血鬼為自己到晚餐的聲音,克勞莉看著那慢慢上升的紅色平面,做了第一個開口的人,“讓我來找出一個相互都有利的方法吧。”
呼啦響停止,木塞被塞回瓶口,發出嘰嘰的聲響。扎克端起酒杯,做了個繼續的姿勢。
克勞莉皺起眉,“我不會放棄對史密斯的控制。”
在傾斜中下降了三分之一的紅色平面在酒杯中晃盪,扎克看著蕩起波紋的晚餐,“那我們沒什麼可以談的了。”
在讓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拍下威脅照片的是惡魔。下達指令錄音的是惡魔。打電話威脅史密斯的是惡魔。
奇怪嗎?不,奇怪的是巴頓市。真正的幫派份子如社會混混一樣,差一步就要墜入社會的底層,如果沒有那些流浪漢墊底的話,他們就是底層。而那些在其他城市臭名昭著的罪犯,在巴頓市卻只能窩在一個煙霧繚繞的酒館中統領一幫打手。
巴頓的奇怪不是他們的市長和一隻吸血鬼是朋友,而是這個城市的一切,無論光與暗,都掌握在西區的一小撮人當中!
他們中有幾乎要成為紀念碑式的慈善家昆因,有在整個馬薩州都遍佈人脈的政治家族斯通,有被放在頂端化為概念的領導者巴頓,……,還有如史密斯這樣,隱藏在黑暗中的,恩,毒梟,建材?那只是一個可以四處輸送‘產品’的工具而已。
我記得我有說過,克勞莉是這個莫名世界中的一股清流。
是的,這個惡魔決定要接手本該由自己掌控的東西了。也或許只是她受夠了沒有一點氛圍的瑪麗教堂,和要死不活的北區東南部。
“你。”克勞莉盯著扎克的雙眼,一字一頓,“你是最後一位託瑞多!你怎麼會如此……”克勞莉想說的是,怎麼會如此軟弱!屈居於人類之下!但她沒能說完。
“最後一位?”扎克挑著眉,“我可不這麼覺得了。”
克勞莉抿著嘴,聲音低沉下去,“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