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摟著蘿拉的肩膀,現在蘿拉很少化很重的妝,愛麗絲到不用為這位朋友照顧弄花的眼線了。
“他們說,託德先生突然惡化,然後沒有搶救過來。明明前段時間,情況都很穩定的……”
愛麗絲拍拍蘿拉的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人生本就這麼無常,在巴頓,這樣的無常只是更明顯一點,而已。
格蘭德之家西方的墓區,多用於埋葬從監獄中送來的罪人和醫院中的無名氏的北園,絲貝拉在丈夫柯登的攙扶下,閉著雙眼,嘴中默默的念著什麼,淡淡的光影在她伸開的五指之下、短矮墓碑前的土地上扭曲。
本傑明往後方看看,一些農夫遠離北園,散佈在其他三個墓園中清理雜草,到沒人注意這裡。
絲貝拉的身體一陣搖晃,連續的施咒讓她十分疲憊。柯登手中拿著一隻木質的罐子,遞到絲貝拉鼻子下。不知道其中放了什麼,本傑明可以聞到刺鼻的濃香。
“你應該休息一下。”本傑明看著絲貝拉,提議到。
印安女人看了狼人一眼,搖搖頭,“我們不知道帕帕午夜什麼時候會來。我需要儘快。”
本傑明看著絲貝拉被攙扶著,走向另一塊墓碑。邊角崎嶇不平的石塊上刻著某人的名字,僅此而已,連日期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狼人抓出來的劣質墓碑。
狼人發現自己沒法讓絲貝拉緩下來,放棄了,問,“為什麼你不想讓帕帕午夜帶走瑞恩?你知道些什麼嗎?”
柯登蹲在墓碑前,手中一隻折斷的樹枝在墓地周圍畫著一些符號,為施咒做準備。這個空隙給了本傑明問問題的機會。
絲貝拉對著本傑明伸出手,本傑明將手掌遞出,任絲貝拉拉住,乾瘦的手指沿著手腕上的血管上移。絲貝拉感覺了片刻,看了本傑明一眼“你只有十分之一的印安血脈。”
本傑明並不在意自己的血脈,如現在多數的聯邦人一樣,他是兩個種族相互糾纏後裔。如此稀薄的印安血統,本傑明已經不能算是印安人了。
“這意味著你有九成的血脈並不是這片大陸孕育的。”絲貝拉放開了本傑明的手,“所以你不會明白,你的先輩,狼的始祖們,他們是為了什麼而脫去人形。”
本傑明皺皺眉,事實上,他對那個曾經的阿爾法的印象已經十分模糊。但他依然知道歷史,依然受到狼人最原始的衝動牽制,“為了保護這片土地不被侵犯。”
絲貝拉點點頭,但眼中帶著明顯的傷感,狼人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家人’,吸血鬼也不再是曾經的‘入侵者’,曾經的一切在時代的變遷中,交纏融合。
“我們聽說了一些事情,來自遊魂,那些遊離在世界之外的可悲生物。”絲貝拉收了傷感,語氣變得平淡,“帕帕午夜在計劃著什麼,他要離開聯邦,或許會越過大洋,徹底拋棄這片大陸。他在招募,流淌著他的血脈的純種後裔,強大他的力量。”
本傑明思索了一會兒,“我以為瑞恩並沒有什麼巫術天賦,瑞文奇也是。”
絲貝拉看了本傑明一眼,“和你狼群的先輩們一樣,他們也沒有天賦,但是他們依然成為了曾經的英雄,曾經的守護者。現在,帕帕午夜,需要進攻者。”
本傑明感受著午後的微風,已經臨近月圓,狼人的感官已經有了復甦的跡象,絲貝拉的聲音在他的耳中回想。
雖然每一個知道印安真實歷史的人都會把曾經的狼人當做為了家園獻身英雄,但是他們都知道,那只是詛咒。以‘大義’之名的利益,對自己家人施加的詛咒。
現在,帕帕午夜有了新的‘大義’,曾經的守護變成了現在‘即將出發的開拓之路’,他需要願意揹負詛咒的人,他需要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