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不妨隨小子一塊來,早就聽聞風隕皇都的爐火燒和青竹酒天下聞名,只是一直無緣嘗一嘗,今日有幸,不如一塊去試試?”
帝雲霄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錢袋,對著那老者拱了拱手,語氣之中滿是親近之意。
“傳聞中的爐火燒和青竹酒?小老兒可還從未飲過如此的佳釀,多謝小兄弟了。”
那老頭子也不客氣,將自己的黃酒罈子放在了路邊上的花壇之中,亦步亦趨的跟上了帝雲霄。
對他來說,有人請喝酒,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上一次有如此心善的人,那可是在三四載之前了。
老者的身上帶著一絲酸腐的氣息,路上的行人見到,大多數都是捂著鼻子推開,難掩臉上的那股子厭惡的表情。
帝雲霄手持紙扇,不斷輕輕搖晃著,臉上沒有半點的不耐,在路人的指引之下,總算是找到了風隕皇都的千年酒肆陳釀坊。
厚重古樸的牌匾充滿了古風的韻味,尚未進去,但是那股子歷史的陳釀香味撲面而來,悠久的味道讓帝雲霄和那老者都忍不住喉結聳動。
男人嘛,無論年紀大小,對於好酒的喜愛那可是最為純正的,更何況兩人這種酒中餓鬼,恨不得現在就去將那些陳釀搬出來喝光。
“哪來的叫花子,去去去,不要擋在咱們酒肆的門口,影響生意。”
就在老者留著蛤子的時候,陳釀坊的一個小二鄙夷的看了一眼老者,面露厭惡,他直接將老者當成了乞食的叫花子了。
瞅著對方的無禮舉動,帝雲霄的面色一沉:
“小二,這位老丈乃是吾請進來喝酒的,何曾影響了陳釀坊的生意,難不成這裡接待客人還得封侯拜相的大官不成。”
此言一出,不少剛剛準備避開的酒客頓住了腳步,饒有趣味的看向了那面色訕訕的小二,想要看看他如何應付。
陳釀坊的創始人乃是一介貧民,似乎當初只是個落魄的懶漢,之後被一個酒肆掌櫃的贈送了幾杯水酒,幡然醒悟之下創下了這片基業。
陳釀坊早有訓誡,但凡是天下的酒客,只要不是上門尋晦氣的,都可得到一杯陳釀坊的水酒,聊表當初創始人的緬懷。
帝雲霄指著陳釀坊邊上還刻著那句訓誡的石碑,眉宇之間帶著一絲的怒意。
那小二也是個眼尖的人,見到帝雲霄黑衣之後的錦緞華袍知曉這是一位大貴人,不敢再埋汰些什麼,弓著身子讓老者進去了。
進了酒坊,帝雲霄的眼珠子有些泛紅,這陳釀坊後面釀酒,前面賣酒,濃郁的酒香將方圓百丈的地方包裹了起來。
作為風隕皇族出了名的貢酒酒坊之一,陳釀坊有著太多的好酒,最為出名的乃是爐火燒和青竹酒。
前者酒液辛辣,後勁十足,乃是軍中好漢和江湖上那些好酒之人的最愛。而後者則是綿遠流長,回味無窮,最為適合文人雅士們對酒暢談。
不過這兩種酒聞名天下,價格自然也是不菲,尋常計程車子和武夫們可喝不起這等昂貴的酒水,畢竟這可是年年被列為貢品的寶貝。
取了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為帝雲霄兩人擦拭了桌子,剛剛湊過來的店小二面帶討好:“兩位,喝點什麼,吃些什麼?”
聞言,帝雲霄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陳釀坊竟然還像酒樓那般提供各種各樣的菜式,本能的看向了對面在不斷措手的小老頭。
“哈哈!小兄弟,沒聽明白人傢伙計的意思吧?”
“這是人家陳釀坊的特色,吃些什麼指的是陳釀坊自制的下酒菜,來這的人總不好一直空腹喝酒,那太過傷身。故此,酒坊準備了三十餘種小菜,視酒水的檔次贈送,這也是當初酒坊的創始者定下的規矩。”
老者的一口黃牙露了出來,周圍不少還對小老頭身上異味感到難堪的酒客出奇的豎起了大拇指。
但凡知曉這個酒坊這個規矩來源的,大多數都是對陳釀坊歷史頗有研究的老人,故此,難得的酒坊那些夥計和老酒客對老者笑了笑。
帝雲霄也忍不住鼓起掌來,這陳釀坊對於人心的把握的確到位,服務的態度也趨向於商業化和貼心化。一點小菜算不得什麼大錢,但卻能拉攏太多的回頭客。
夥計將犀牛皮紙的酒價單放在了帝雲霄的面前,也不叨擾,就這麼靜靜地等待著帝雲霄的挑選。
半晌之後,帝雲霄的眉頭微蹙,這上面的酒水種類多達百餘種,報價不一而足。
類似於青竹酒、爐火燒貢品酒一壺的價格約莫三個金幣,在其上竟然還有三四種酒水,看價格足足是青竹酒和爐火燒的幾十倍,然而名聲卻鮮少流露在外。
遠遠地,不少還在盯著帝雲霄這一桌的酒客笑了,以為他們被陳釀坊的酒水價格嚇到了,畢竟以金幣來衡量每一壺酒的價格,著實是尋常人家難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