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桑老掌櫃的眼瞳瞬間收縮成針芒,帝雲霄的話瞬間將他的抵禦心理沖垮。
別看他只是區區一個仙悅樓的掌櫃的,但實際上他也是整個仙悅樓的高層之一,十年之前仙悅樓大東主準備建立這個頂級酒樓的時候,他將一切家當都投了進去。
如今仙悅樓價值超過五千萬金幣,普桑老頭子也一躍而成一位身家近千萬金龍幣的超級大豪商。
作為背靠天龍廷聖地的斂財機器,仙悅樓一向是沒人敢惹,也沒人敢覬覦。
然而,數月之前,當天龍廷聖地被覆滅的訊息在九州瘋傳的時候,普桑等仙悅樓的高層慌了,當夜就選擇了將所有的高手都撒出去一探虛實。
然而得出的結論讓他和背後的大東主驚怒萬分,天龍廷這個盤踞了上萬年的龐然大物,竟然真的墜落了。
失去了聖地的庇護,仙悅樓差點成為砧板上的魚肉,那些巨頭級的勢力人人都想咬一口。
若不是大東主的背後還有部分天龍廷儲存下來的鐵桿嫡系撐著,恐怕仙悅樓早就在天龍廷覆滅數月之後換了主人了。
現在見到眼前這一位翩翩少年竟然口吐狂言,有本事震懾其他聖地不敢覬覦,甚至於替天龍廷聖地討回一點利息,他迷茫了。
到底應不應該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郎?
帝雲霄也不著急,將一袋子金龍幣丟在了桌上,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想要釣出仙悅樓背後的那位能人,沉得住氣才有機會。
一柱香的時間之後,見到普桑依然躊躇不定,帝雲霄和吳道子離開了仙悅樓,同時帶走的還有昏厥的海城城主。
一直在一樓戒備的那些城衛軍甲士,竟然都不曾察覺到帝雲霄等人是何時離開的,直到普桑疲憊的從三樓下來,諸多的城衛軍才驚恐的在全城展開搜查。
而此時,帝雲霄和吳道子已經尋到了那個崑崙奴小廝黑皮,這小子竟然躲在自己的破舊瓦房裡面一個一個清點著錢袋裡面的金龍幣。
當初他丟給黑皮的錢袋中,約莫有六七十枚金龍幣,他原本預計在海城逗留三四天的時間,打聽清楚天都的具體地點之後再離開。
但是現在,有了仙悅樓這一出,他打算改改行程,再等兩天也無所謂。
“尊敬的貴族大老爺,您的客棧小的已經安排妥當,乃是海城最好的龍門客棧。”黑皮弓著身子,面帶討好的笑容,畢竟眼前這位可是他十年來最大的金主。
帝雲霄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本王的紫山雕王如何了?”
黑皮的身子一抖,瞬間站直了,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您放心大老爺,您的騎寵在御獸監絕對享受著頂級的待遇,每日的口糧最起碼有十頭上好的匹格獸。”
帝雲霄點點了頭,在黑皮的引領之下住進了海城的第一客棧,龍門客棧。
入夜,帝雲霄依靠在床榻上小憩,驀然間一陣冷風從半開的視窗拂過,帝雲霄的眼皮抖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隔壁的房間內,正在揮毫潑墨的吳道子輕輕笑了一聲,嘴角露出了魚兒上鉤的笑容。
他們綁了海城的城主,而且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只要城衛軍不是徹徹底底的飯桶,總能夠查到他們的蹤跡。
城衛軍知曉了,那仙悅樓自然也就知曉,普桑老掌櫃背後的那位大東主當然也會生出別樣的心思。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帝雲霄客房外的老樹上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響,一道黑影直接摸上了門窗,見到屋內的人沒有動彈,這才躡手躡腳的爬了進來。
來人一身黑衣,身體略微發福,遠遠觀去如同是那些鄉下的土財主,走路如同螃蟹一般,帶著一股子財氣。
“桌上有茶水,不嫌棄的話自己倒吧。”帝雲霄翻了個身,背對著那黑衣人接著小憩。
驟然間發出的聲音將那黑衣人嚇得一個趔趄,滿臉的悚然,他沒想到床上的那人竟然是在假寐,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粗重的喘息聲響起,半晌之後,那人頹然的坐在了客房內的木凳上。取了茶壺瓷杯給自己倒滿了墨綠色的茶水,掀開黑麵巾,直接將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進了肚子。
直到一壺水全部喝完之後,這黑衣人才憤憤的嚥了一口唾沫:“說吧,如此費心思想要將本大爺引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聞言,帝雲霄咧開了嘴,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一雙閃耀的眸子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黑衣人。
毋庸置疑,眼前這個應當就是仙悅樓背後的策劃,那所謂的才華絕倫的大東家了。
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孔,帝雲霄的脖子一縮,原本在他的想象之中,能夠掌控仙悅樓這個生錢機器的應當是一個極具威嚴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