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相當,甚至是比她更尊貴,讓蘇老夫人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束縛和壓力。
同樣受到排擠的還有北鎮侯蘇契,這些排擠主要來自武將和同為紈絝的部分勳貴,而文官,從來就沒有誰看得上他。
老太妃說這件事跟他們小孩子無關,那就是真的一點沒有要雲蘿他們插手的意思,又有皇后娘娘掌控全場,讓蘇老夫人幾乎要以為皇后娘娘今日設的這一場宴是專門為了為難她、給她難堪的。
事實上,皇后娘娘這一場宴還真的是專門為她而設,只不過原本的計劃並非如此,是蘇老夫人她自己把事情生生弄成了這樣。
宴席之後,不出兩天,就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北鎮侯蘇世子毀容後,北鎮侯和他的夫人正在求神拜佛的努力,想要再生個小兒子出來替代兄長繼承世子之位。
普通的百姓不是很明白這其中的彎繞,但蘇家因為蘇珂毀容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他,轉頭把精力都放到了如何才能再生個嫡子出來上面,還是讓京城百姓們十分唾棄。
“這生孩子咋跟生個啥玩意似的?大的不好看了就不要了,轉頭再生個小的、好看的來替代前頭一個?”
旁邊路過一個書生,聽到這話就說道:“老伯此言差矣,朝廷有明文規定,身體、容貌有損者不入朝,不襲爵。”
“瞎說!”那老漢當即反駁道,“別的不說,只咱們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就左手缺了兩根手指,去上朝時也沒見他被攔在皇宮門外啊!”
旁邊也有人接連附和,說道:“別的我也沒見過,但去年瑞王爺凱旋入城的時候,隨行的將軍們有好幾個都是臉上有疤的,可沒聽說過他們都被貶了官。”
書生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們都為大彧立下汗馬功勞,一點殘損也是瑕不掩瑜,但蘇世子有什麼?不過一介不學無術的紈絝而已,仗勢欺人、飛揚跋扈,就連蘇老侯爺留下的功勳也都被他們在登州耗盡了。”
“小後生你這話說得倒是有些道理。”
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多,很快就變得面目全非,幾乎無人還記得最初的模樣。
這天,蘇夫人從城外求佛回來,剛拐進北鎮侯府所在的街口,就聽見一陣喧鬧從前面傳來,掀起簾子一看,竟看到北鎮侯府大門前圍滿了人,吵吵囔囔的也不知在鬧些什麼。
蘇夫人頓時心中一驚,忙叫身邊伺候的丫鬟先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何以竟然在侯府門前吵得這樣熱鬧?
丫鬟匆匆的過去,又急匆匆折返,帶著她剛打聽來的訊息,說:“是衡陽長公主帶著人打上門來了,說是老夫人在昨日皇后娘娘的宴席上詛咒衛小侯爺,說……說衛家連我們家都不如,我們家好歹還……還有幾個湊數的……庶子。”
蘇夫人呆了呆,圓潤飽滿的額頭上也逐漸擠出了幾個褶皺,吶吶說道:“母親何以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戳長公主的心肝嗎?”
那丫鬟猶豫了一下,又走近兩步壓低聲音說道:“聽說,老夫人昨日說的是我們家好歹還有幾個湊數的庶子,就算世子出事也不至於後繼無人,但京城裡只有一根獨苗苗的人家可不止一戶,當時就被景家的老太妃砸了柺杖,老夫人這才轉口說到衛小侯爺的身上。”
蘇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婆婆竟一口氣就得罪了京城裡最尊貴的兩戶人家!
她透過馬車的縫隙看向北鎮侯府門前,滿臉的憂愁,攪著手帕吶吶道:“這可如何是好?不管衛小侯爺還是景小王爺,一個是長公主的兒子,一個是她的女婿,如何才能熄了她的這腔怒火?”
丫鬟茫然的看著她,說:“這事跟夫人您又沒什麼干係,相信長公主也肯定不是那等蠻橫不講理的人,不如我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等長公主消氣走了,我們再回府?聽說長公主身邊的趙統領已經帶著人衝進府裡去了,想必是要打砸一通,就是不知道老夫人和侯爺在府裡咋樣了。”
蘇夫人目光一閃,垂眸訥然說道:“老夫人跟侯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且還輪不到我們擔心呢,我們就在這兒多等會兒吧,免得還讓侯爺礙手礙腳的。只是……不知會不會驚擾了世子養傷。”
丫鬟不禁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忙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世子爺肯定會好的!”
蘇夫人側頭拭去眼角的淚水,哀哀慼戚的說道:“也是我沒用,想要與他親近都得偷偷摸摸的不敢叫母親看見,也不能給他生個幫襯的親兄弟。”
長公主那邊已經看見了這邊的馬車,側首聽侍從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忽然一挑眉,朝守護在旁邊的侍衛們說道:“去,把蘇夫人給本宮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