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沒有注意,而是看著王崇繼續說道:“大人剛才說,你平時忙於公務沒時間管教王二公子,都是被夫人寵壞的,那不知王大人如今是願意替夫人和二公子一力擔下此事,還是請夫人來為二公子的禍事負責?”
王崇的面頰猛的抽了兩下,他都要懷疑孽子不是衝撞長公主,而是立下了什麼功勞,竟讓安寧郡主這樣護著他說話!
也不知長公主傷勢究竟如何,要如何才能平息衛家和聖上的憤怒?王熠被打被罵他都無話可說,但要他替這孽子擔下罪責,他卻是不願意。然而,他此時若當真說出自己不願替夫人和次子擔責,傳了出去對自己的名聲是極大的傷害。
就在這時,王熠忽然往地上一癱,伸手抓著雲蘿的一點點裙角,哀求道:“郡主,此事與我爹孃無關,都是我任性妄為才衝撞了長公主,您要殺要剮我都認了,絕無怨言!”
雲蘿一腳將他踢翻在地,面無表情的說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在地上打了個滾的王二公子:嚶!
雲蘿又說:“不過看你年紀應該不足十八,勉強可從輕發落,被免去的那些由你的父母承擔。”
王熠飛快的瞥了他爹一樣,小心問道:“不知長公主傷勢如何?”
“你一直站在現場,看到的應該比我更多才對,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聽說在大夫來之前流了滿臉的血,止都止不住?”
王熠抖了下手,縮著脖子問道:“那那那胳膊咋樣了?”
“挫傷,骨裂。”
王二公子和武家四郎皆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骨骨骨頭都裂開了?長公主因為他們的胡鬧被牽連,不禁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連骨頭都被撞裂了!?
他們的胳膊還保得住嗎?
見他們小心摸著自己的胳膊,一臉的痛惜和不捨,雲蘿不禁一默,難得安慰道:“放心,不會讓你們賠手臂的,按大彧的律例來。”
王二、武四:“……”你還不如廢我們一條胳膊呢!
一直在後面看王崇作態的武家老夫人帶著兒媳婦走上前來,躬身道:“老身見過瑞王、衛小侯爺、安寧郡主。”
三人忙還禮,並請武老夫人坐下。
武老夫人卻沒有就坐,而是看著武四郎說道:“侯爺不在京城,府中皆是婦孺,不能好好教導郎君,倒是把他縱得肆意妄為,都是老身和他娘沒把他教好,小侯爺和郡主想要如何責罰,老身和他娘都替他認了。”
又看著王熠說道:“熠哥兒是老身的親外孫,在府上常來常往的,把他縱成這麼個性子,老身也不能推脫,只是他母親近日身體不大好,王大人大概也是心疼夫人病重,才沒有將此事告知給她的吧,不然我那女兒定是要一起過來給長公主賠罪的。”
老夫人看著王熠的時候滿臉疼惜,看向王崇這個女婿時,卻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王崇嘴角微動,最終垂眸,什麼話都沒有說,對武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話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武老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就連武夫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厭憎的。
內室門開啟,長公主額上纏著沾血的紗布,吊著一隻手臂走了出來。
屋內人連忙行禮,免禮之後,長公主對武老夫人說道:“本宮身子不便,儀容不整,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武老夫人忙說道:“殿下這樣說,真是要羞煞老身了。都是我家這兩個孩子任性妄為,連累了殿下。”
這是把王熠也一起歸到她武家去了。
王尚書的臉上終於還是浮現了一絲不自在,朝長公主拱手賠罪。
長公主笑著說道:“都還是孩子呢,比我家逸之還要小,少年人哪有不淘氣的?”
武老夫人忙說道:“可不敢跟小侯爺相比,這兩個孩子若是有小侯爺的十之一二,我和他們的娘都要從美夢中笑醒了。”
長公主笑得一臉和氣,“老夫人過謙了,也就有點兒淘氣,本宮的傷勢亦無大礙。不過,既然犯了錯,總要受些責罰才好。”
“應當的,不知殿下想如何責罰他們?”
“本宮雖傷在左手,但往後鋪紙寫字也多有不便,報館中又雜事甚多,不好耽擱,不若讓他們留在我身邊當個侍墨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