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抄就抄到了鄭嘟嘟坐在椅子上打瞌睡,雲蘿親自送他們回客院歇息。
次日就是臘月廿六,雲蘿依然天不亮就起床,推門出現卻發現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竟是昨晚下了一場雪。
她蹲在院子裡捏著雪球玩了會兒,然後開始練武,練到一半的時候,文彬也過來了,先是繞著院子跑了幾圈,把好好的雪白都踩得七零八落的,然後才心滿意足的開始蹲馬步。
這一套動作他做得已經很熟練了,就算雲蘿不在,他也每天都有練習,雖沒有練出多厲害的功夫,但身體確實是倍兒棒。
他是要走科舉之路的,所以武藝好不好不是十分要緊,主要還是強身健體。
晨練結束,姐弟倆一起到了客院,鄭嘟嘟仍睡得四仰八叉,小呼嚕打得歡實。
文彬皺眉看著他,表情是滿滿的嫌棄,直接上手就用力的搖晃了幾下,“鄭嘟嘟,起床了!”
鄭嘟嘟咕噥幾聲,轉個身又縮排了被窩裡面。
文彬輕哼一聲,“再不起來,我們可不管你,把你一個人落在這裡了啊。”
鼓囊的被窩蠕動了幾下,剛鑽進被窩的鄭嘟嘟又掙扎著鑽了出來,眼睛還緊緊閉著,嘴上卻先撒起了嬌,“不要!”
“那你快起來。”
他從側著到躺著再到趴著,整個人都在扭轉掙扎,床榻卻彷彿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把他牢牢的粘吸在上面,拱了半天都沒有拱起來,費盡力氣,也不過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看不見的縫,然後又迅速的閉上了。
文彬就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輕輕的“嘙”一聲,鄭嘟嘟張開了小嘴直接用嘴巴呼吸,肉肉的臉更是在枕頭上擠壓變了形。
雲蘿都忍不住的伸手戳了兩下,細嫩又有彈性,讓人戳了還想戳。
鄭嘟嘟由著他們又捏又戳的,頂多扭兩下以作反抗,但就是睜不開眼睛。
然後,他忽然聽見三姐在他耳邊說:“嘟嘟,上學要遲到了。”
鄭嘟嘟“唰”的一下坐了起來,眼睛還沒睜開,手就往床邊平時放衣裳的地方摸過去。
一摸,摸了個空,他又摸了幾下,然後才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有點陌生,好像不是在自己的家裡。
不等他回過神來,一件棉襖就兜頭落到了他的身上,眨眼給他穿戴整齊,裹得嚴嚴實實像一隻會滾動的球。
“我為啥要穿這麼多?”
“不多,我們穿的跟你一樣。”
鄭嘟嘟頓時一臉懷疑,目光不住的在雲蘿和文彬兩人身上打轉,“為啥我看不出來?”
文彬當即一把刀紮了過去,“因為你太胖了。”
可惜鄭嘟嘟從不覺得自己胖有什麼不好,聞言反而更挺起了小身板,特別義正言辭的說:“村裡人都說,三姐小時候也胖乎乎的,我們家就我最像三姐!”
莫名又被紮了心的雲蘿:“……”這個弟弟不能要了,還是把他留在府裡吧。
留肯定是不能留的,用過早食後,老夫人就帶著他們出了門,登上馬車,緩緩的朝城門口走去。
林山長家並不是府城內,而是在小舜鎮上,從他家徒步而行,登上小舜山、進入學院,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鄭嘟嘟趴著窗戶看外面的人來人往,看街邊的鋪子和各色攤販,兩隻眼睛簡直要忙不過來,還指著外面的東西不斷詢問。
老夫人就與他一一講解,十分的有耐心,甚至可以說是心情愉悅。
她似乎又嚐到了當祖母養小孫孫的滋味。
逸之當年也是這樣,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小嘴一天到晚都問個不停的呢。
馬車從街上行駛過去,又出了城門,沿著官道往小舜鎮的方向前行。
一出城,放眼望去就是白茫茫一片,車輪碾過,發出“簌簌”的聲響,更多的卻是碾過泥濘時飛濺起來的泥水。
鄭嘟嘟看著曠野中未曾被人破壞的雪地,眼睛都亮了,一臉的蠢蠢欲動。
然後,他忽然指著窗外說:“三姐三姐,雪地裡躺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