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冰原中,一個突兀的白點靜靜地佇立在中央,偶爾一陣寒風吹貴,將上面的積雪吹落,露出裡面隱約的黑髮,才會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
只是那人的面板毫無血色,又穿著白色的衣袍,幾乎與冰雪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分辨。
「咔嚓、咔嚓」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那個冰雪中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細碎的雪花被他顫動的睫毛抖落,露出一雙極有神韻的眼睛,原本寂寥的冰原似乎都受到感染,突然之間有了幾分不知名的韻味。
「不愧是湛玉仙尊,即便此時此刻,都還能保持著如此鎮定。」
一個聲音隨著伴著腳步聲逐漸靠近,曉白天帝逐漸走進湛玉的視野中。
「今日只有你來?」湛玉的聲音平靜無波。
「怎麼,就這麼想念你的好友?」曉白天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也是,幾百年的交情了,誰也想不到背後暗算你的是他吧?」
湛玉緩緩閉上眼睛,掩去眼裡的一絲沉痛。
他在天界人緣雖然不錯,但真的能稱得上好友的卻只有梅瑤一個,那個初識時明媚的少年,怎的就成了如今的模樣?
飯糰被黑翼帶走的那夜,梅瑤帶著珍藏的美酒來安慰他,他本就心緒難寧,在梅瑤的插科打諢下,便飲了兩杯酒,第一杯是美酒,第二杯卻是化功的毒酒。
以湛玉對藥理的認識,他本不該中毒,可那天他的心太亂,對梅瑤太信任,酒又太烈,一杯酒已經讓他有點暈眩,全然沒有注意到第二杯酒的異常,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梅瑤嘴角微勾,熟悉的笑容,卻再不是熟悉的意味……
「他去哪了?」湛玉的聲音依然平靜。
「哦,終於有你那隻小寵物的訊息了,他去看看。」
湛玉豁然睜開眼睛,聲音中終於多了幾分冷意:「你們要動飯糰?」
「哈哈哈。」曉白天帝不客氣的笑道,「你以為我們留著你的命是做什麼?她是你的軟肋,你又何嘗不是她的軟肋,有你在手,不怕她不交出混靈珠。」
「混靈珠已經與她融為一體,就算她想交出來,也做不到。」
「融為一體啊?那麼把她煉化了不就好了嘛。聽說她的血液堪比靈丹妙藥,若重新煉化為珠,說不準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功效。」
「你!」湛玉終於無法保持靜坐的姿勢,怒而起身。
曉白天帝卻伸出一根手指,好整以暇的抵在湛玉的胸口,「湛玉仙尊莫不是還以為自己是叱吒天界的戰神啊?那化功的仙丹,可是我和梅瑤仙尊從上古丹書中找出來的丹方,如今的你,除了一具仙身,可是半點靈力都沒有。」
湛玉伸手將曉白天帝的手指挪開:「曉白天帝也不要忘了,如今我的醫術即便是孫老也要甘拜下風,你留著我,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恢復過來?」
「哈哈哈!」曉白天帝仰頭大笑,「縱使你醫術再好,在這個漫無人跡的冰牢中,沒有藥材,你怎麼治療自己?」
「若真的這樣都能讓你恢復,那我曉白,這次就認栽!無非就是在正面戰場上再和你打一場罷了,你當我曉白還真的怕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