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吃了人家的揚州炒飯,就好好替人家幹活,我自己騎車過去就可以。”
張晨想到這一段路都在市中心,就放心讓她去了,自己繼續手頭的活。
小昭騎到紅旗旅館,才剛八點半,她推著腳踏車進了旅館大門,秀蓮遠遠地看到她,就站起來,叫到:“奧燒,奧燒。”
小昭還在鎖腳踏車鎖,秀蓮就從她的身後出去,一邊走一邊叫道,急煞了急煞了。
也不知道她急什麼,等小昭轉過身,她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昭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房間裡的開水肯定沒有送,她拿了鍋爐房的鑰匙,把一塊“有事請叫服務員”的牌子立在值班室的桌上,正對著洞開的窗戶,走了出去,順手把值班室的門給關上了。
小昭走到鍋爐房,開啟門,果然看到裡面一堆的空熱水瓶,小昭把所有的熱水瓶灌滿水,然後從一樓到二樓,一樓一個房間一瓶,二樓一個房間兩瓶,把所有的熱水瓶都送進房間。
小昭路過樓上那個小廳,看到茶几上的菸灰缸都滿出來了,茶几和地板上也都是菸頭菸灰,有兩個四十歲的男人坐在那裡,吞雲吐霧。
小昭把菸灰缸清理乾淨,把茶几擦了,又拿拖把,把地拖乾淨。
小昭幹活的時候,那兩個人一直就盯著她,小昭拖地的時候請他們抬抬腳,他們油腔滑調地說,你叫哥哥,叫哥哥我們就抬。
小昭堅持地叫道:“同志,麻煩你抬抬腳。”
那兩個人嬉笑著,就是不抬,小昭就放棄了他們的腳下,拿著拖把下樓了。
幹完這一切,小昭看看手錶,已經九點半了。
小昭回到值班室,想了想,她把值班室的門給關上,她估計剛剛的那兩個傢伙,還會下來繼續糾纏,就先做了預防,對這種男人,小昭太瞭解了,他們沒錢的時候是盲流,有錢的時候是流氓,有很多錢的時候,就是衣冠禽獸。
果然,小昭剛剛坐下,拿起要織的毛衣,那兩個傢伙就下來了,推了推門,發現門關著,他們就湊到值班室的視窗,和小昭說:“美女,天氣太冷了,能不能讓我們進來烤烤火。”
小昭看也沒看他們,搖了搖頭說:“不行,我們有規定,外人不可以進值班室,要扣工資的。”
他們其中一個叫到:“我們不是外人啊,你們房間裡不是寫著‘賓至如歸’?就是說到了這裡,就像回到了家,回家了,你還當我們是外人?”
小昭心裡不屑,罵道,你們這種男人是什麼東西,以為我不知道,到我面前耍小聰明?小昭淡淡地說:
“對呀,你有沒有去過西湖邊上?西湖邊一公園那裡,還有牌子豎著,上面寫著‘西湖一日遊’,你怎麼不跳進西湖裡去,游泳遊一天?”
他們一個被嗆到,一個哈哈大笑,哈哈大笑的那個笑完,又來了一招,他說:“你要扣多少工資,我替你出好了,我出得起。”
小昭不鹹不淡地說:“不多,剛夠買一個火盆和幾斤炭的,你有這個錢,怎麼不自己去買火盆和鋼炭,回房間烤火?”
兩個人碰了軟釘子,還不死心,其中一個問:“美女,你這是在給誰織毛衣?”
“我老公,怎麼,你們老婆不給你們織毛衣嗎?”
小昭說完,就不再理睬他們,低著頭顧自己織著毛衣。
那兩個傢伙還不肯走,就站在窗外聊天,一個在說自己這次到了杭城,要來辦什麼事,見什麼人,辦的都是大事,見的都是大人物,還有一個,在說自己去年的幾筆生意,賺了多少多少錢的,錢的數目很嚇人。
兩個人看著是在互相聊天,但其實都是說給小昭聽的,彼此也知道對方的用意,但不點破,反而替對方託著,互相恭維。
他們邊說還不時地偷喵一下小昭,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反應,可小昭始終低著頭織自己的毛衣,不時還停下來,數了數自己這一排打了多少針,嘴裡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