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淑珍幫張向北,安排去杭城的車管所參加理論考試,拿到了國內的駕照,張晨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他,讓張向北自己去買車。
張向北沒有去各個品牌的4s店,而是去了二手車市場,買了一輛老別克,得意洋洋地開回來,和張晨說,才跑了九萬多公里的車,只花了四萬三千塊錢。
張晨吃了一驚,罵道:“讓你去買車,不是讓你去買一輛破車。”
張向北笑道:“老爸,我怎麼記得,你好像對車也不講究,這一次你有點反常。”
“我是我,你是你。”張晨沒好氣地說,“你開這樣的破車出去,別說你是我兒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你這麼苛刻。”
“這個你就不懂了,老爸。”張向北說,“車是工具,工具只要合適就行,這個車現在是最適合我的,我每年回來也就一個多月,這車一大半的時間都是放在那裡,買那麼好乾嘛?要買好的,也是等我回來再買。”
“那你還不如不買,我公司裡隨便給你拿一輛車,也比你這車好。”張晨說。
小芳在邊上看著父子兩個在鬥嘴,等張向北走了,小芳看著張晨問:
“你怎麼了,親愛的,北北說的沒錯,你對這個,不是一點也不講究的嗎?”
“我是我,他是他,我可以無所謂,他……”
張晨說了一半說不下去,小芳明白了,她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姐走的早,你就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對待北北,不能委屈了他?”
張晨想了一下,自己的潛意識裡,還真的是有這樣的想法,就是覺得張向北已經沒有媽媽了,自己這個爸爸,就要加倍地對他好,什麼都要給他最好的,不這樣,他就會覺得虧欠張向北,更主要的,隱隱地會覺得對不起小昭。
張晨不響了,小芳緩聲說:
“親愛的,你已經給了北北自己選擇的機會,他這樣選擇,你應該感覺到高興才對,像北北這樣的小孩,最該讓人擔心的,不是他太低調,而是太過張揚,太過張揚,說不定就會引禍上身。
“他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個學生,學生開著這樣的車,挺好的,等到他工作以後,自己有能力做事和賺錢了,再給他配合適的車,那也不遲,他要是現在開著幾百萬的車,除了到處張揚告訴別人,自己是個富二代之外,還能夠說明什麼?
“貼上了富二代的標籤,你知道社會上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最想接近他嗎?這就是我說的,說不定還會引禍上身,就是為北北的安全考慮,他開著這樣的車,我們也可以放心。
“我比你更瞭解北北,我知道他需要什麼,你就別管他了。”
張晨想想小芳說的也有道理,他說好吧。
有了車後,張向北開著車,每天很忙,他不是去九堡找小武練拳,就是跟著兩個墾荒戰士去桃花源種菜,小武在物流基地裡面,設了一個練習館,除了自己練以外,也帶徒弟,二貨把他們全國物流基地的保安隊長,輪流派到了這裡,讓小武帶著他們練習。
做物流的,斯文人做不了,要是沒有兩下子,還真的鎮不住人,他們不光光是做基地,也還幫助客戶配送,特別是那些送到機場的貨,物流繁忙的時候,飛機就那麼點倉位,幾家物流公司都在搶,搶著就會打起來,做物流的拳頭不硬,只能處處被人欺負。
二貨還有一個小心思,他和小武說,這人和人,最牢靠的關係還是師徒關係,我們全國的保安隊長,都是你的徒弟,逼養的,小武,你這個師父說的話,他們誰敢不聽?
物流基地,最難管的就是保安,有了這麼一層關係,比什麼規章制度都管用,誰要是不聽話,不用你出手,逼養的,其他的師兄弟就會教訓他。
小武聽聽二貨這說法,有點無厘頭,但好像又很有道理,很管用,小進和曹國慶也和小武說,他們在自己的基地,就是這麼幹的,保安隊長和裝卸隊長,都是他們的徒弟,徒弟再帶著徒弟,關係很穩固。
二貨和小武說,逼養的,小武,《上海灘》看過沒有,你現在就是許文強。
我們現在的物流基地,不就是以前的碼頭,碼頭上的人,讀過的書都還給老師了,你和他說大道理沒有用,就用江湖的這套去管他們,最有效,大家也最能抱成團,逼養的,哪個做物流的,不是要打幾架,才把自己名氣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