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肚子都吃圓了,這才起身,把殘局收了。
洗了澡,換上睡衣,兩個人坐在客廳聊天,小芳和劉芸說自己的營業執照拿到了,劉芸說好啊,接下來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
小芳又和劉芸說起了自己去雨閏和雙會的感受,劉芸很同意小芳的判斷,她說,那些總是想走捷徑的企業家,我們要敬而遠之,還有,我們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什麼意思。”小芳問。
“太熱門的專案我們不要去投,要清楚,我們是靠自己能力吃飯的,但我們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其他的資本等於零,太好吃的飯,輪不到我們,我們連擠都不要擠進去。”劉芸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倒黴的時候,我們也會跟著一起倒黴。”
“而且,說不定還會被推出去倒黴。”小芳說。
劉芸點點頭。
小芳和劉芸說起了她的一些從華爾街回來的同事,也就是那些家裡有樹蔭的,金融圈就這麼點大,劉芸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有所耳聞,小芳說,他們很多人都邀請我去當合夥人,我沒有興趣。
“么妹,你做對了,這麼多年,這種人我也碰到不少,我也沒有和他們合作,很多前幾年還在邀我的人,不是出事了,就是逃走了,特別是高盛的那一批人,前幾年在國內到處忽悠,也騙了不少的錢,他們很相信背景那一說,不知道背景是會倒的。”劉芸說。
“我知道,在美國打過交道,回來吹噓自己是副總裁的,其實在美國的時候,什麼都不是,能力也很差,美國人也吃準了中國人那一套,準備派他回來當掮客的時候,給他安了個副總裁的頭銜,回國之後,據說吃相很難看。”小芳說。
“對,乾的就是坑蒙拐騙那一套,很低階,反正國內是人傻錢多,也有他們的市場。”
劉芸點點頭,繼續說,“所以我們要認準自己,就是幹苦力的。做金融,本來就是走鋼絲,在哪裡都一樣,在國內就更是這樣,你別看一些人跳得歡,跌下來的時候會比誰都慘,活得久比活得好更重要。”
小芳笑了起來,劉芸問:“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沒有,我是想起了我姐夫。”小芳說。
“張晨怎麼了?”劉芸問。
“他不是認識掏寶網的那個馬老師嗎,前幾年還有機會入股他們的支付公司,結果他沒有去,理由就和姐前面說的那樣,他們的錢太好賺了,肯定去的人趨之若鶩,他就沒有去。”小芳說。
劉芸笑道:“想不到張晨的腦子還很清醒。”
“也是李勇提醒了他,李勇那個時候,不是在杭城嗎,他提醒我姐夫說,那個馬老師,遲早被這些人架起來,他自己在公司裡都做不了主。”小芳說,“李勇說他都不去沾馬老師的那個公司,罵我姐夫腦子不清楚,還想去碰。”
劉芸點點頭:“看樣子李勇是知道很多,這胖子就是不明說,這麼說來,這馬老師最後,大概也逃不脫我前面說的那些人的命運,要是他腦子還不清楚,還以為自己可以指點江山的話。”
兩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已經遲了,連海關大樓的鐘聲都可以隱隱約約聽到,上海也夜了。
就是離這麼近,小芳也懶得回去,晚上就在劉芸這裡睡了。
“對了,劉芸姐,我姐夫明天來上海,他來幫我裝修辦公室,你是躲,還是見?”小芳問。
劉芸的臉微微紅了,罵道:“我有什麼好躲的,直到在海城分開的時候,我和他還有你姐,都還是好朋友,我們又沒有過節。”
小芳嘻嘻笑著:“不躲就好,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怕見到他?”
“去你的。”劉芸嗔道。
把燈關了,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劉芸卻失眠了,明天張晨要來了,終於到了要和他面對面的這一天,劉芸的心裡,還真的有點忐忑。
劉芸伸出雙手抱緊自己,再抱緊,她感到有些快窒息了。
……
張晨到了上海,先去M50,到老居的“屍古攝影工作室”看看,老居打電話給張晨,和他說,為古根海姆博物館準備的作品,很多小人都已經做出來,讓張晨來上海的時候,一定要過去瞧瞧。
張晨看到這批小人,比“淝水之戰”那批做得還要精緻,張晨問,換人做了?
老居說沒有,“銅鈿上去了呀,東西就伐一樣。”
張晨說好,確實要下血本,你能不能在海外打響,就看這……
“曉得,就這一記頭。”老居說。
老居拍著那個沙盤,和張晨說:“上海領事館也有人來過了,拍了這裡,結果古根海姆那邊說,能不能把這個沙盤也運過去。”
張晨說好啊,“說明他們很重視這個展覽,那就把它運過去。”
張晨心想,“土山灣畫館”,當年把那麼大的一個木雕牌坊都要運出去參加展覽。
他都想象得出來,古根海姆會把這沙盤放在那裡,他們一定會把它擺在那回廊式的展廳中庭的天井裡,那地方真是太適合不過了,看樣子這個古根海姆,在布展這方面還是有經驗。
當時自己“河畔油畫館”展出“淝水之戰”時,也該把這沙盤,放在一樓展廳的中間,那樣才會更有震撼力。
現在想來真是遺憾。
“你有沒有古根海姆的畫冊?”張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