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過去,望海樓那邊靜悄悄的,譚總有些坐不住了,他打電話給符總,問了一次,符總說還在研究,就把電話掛了,譚總也不好多問,好在他從側面瞭解了一下,海城的其他幾家大的裝修公司,也沒有接到這個專案,甚至,他們連第二次見到符總的機會也沒有。
那天吃飯,從各方面看,譚總覺得,都是對自己有利的訊號,這個專案,憑以往的經驗,自己覺得已經有十足的可能拿下,怎麼又會這樣?
在沒出方案之前,望海樓內部的訊息是說,這個專案很急,年前要定下來,要遞方案趕緊,不然就趕不上了,但幾家的方案遞上去後,內部的訊息也說,一切又靜悄悄了。
譚總捉摸不透這符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是自己的藥下得還不夠猛?還沒有給承諾?可是,符總連一點暗示,或者在電話裡談的時間,也沒有給自己啊,雖然自己已經拐彎抹角暗示過,是個人都能聽出是什麼意思。
譚總因此憂心忡忡,他看到張晨回公司了,走到門口,朝他招了招手,張晨進來了辦公室,譚總問他:
“小張,你回想一下,那天晚上,我們有沒有什麼話,讓符總覺得不開心了?”
張晨已經看出了譚總這兩天心神不定的樣子,其實不要看,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他把那天晚上的情景,不知道在腦子裡過了多少遍了,最後的結論都是,雖然他們沒談到專案,但大家確實很愉快。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沒有,我記得符總一直都很高興。”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譚總疑惑道,“也不知道這老狐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兩個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其他的理由,張晨說,會不會是有人,比如說,符總的上級,憑關係插手了?
譚總說有這個可能,不過想了一會,又否定了,譚總說,你不知道這狐狸,職務不高,但根太深了,在海城,甚至海南,一般的人,根本不敢動他碗裡的肉,你知道別人,叫他什麼嗎?
“不知道。”張晨搖了搖頭。
“海霸天!”譚總用手指朝上面指指,“他的關係已經到這裡了,就他那天說的,那些他讓他們嚐嚐家鄉口味的,很多都已經是這個了。”
譚總翹了翹大拇指,繼續說:“一個裝修工程,我們覺得很大,這些人是看不上眼的,他們才不要做這種髒活累活。再說,真要是這樣,這老狐狸就不會遮遮掩掩,他有理由直接就推了,說現在這事,自己做不了主,這事就結束了。”
張晨想想也對,還是譚總對這些人門清。
“你去忙吧,現在,其他公司也沒訊息,對我們來說,就還是好訊息。”譚總苦笑道。
張晨到了東北菜館,木工班班長看到他,和他說:“指導員,剛才有人找你?”
“哪個班的?”張晨問,他想,找他的人,肯定就是工地上的。
“不是我們這的人。”班長說。
“劉立杆?”
“小劉我們認識啊,是個不認識的人,這個人很奇怪,他問你在不在,我說不在,他還問了其他亂七八糟的事。”班長說。
張晨笑道:“我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是啊。”班長說,“他問我們這個工程到底是你負責還是二連長負責,還問我們跟你幹了幾個工程了,你這個人怎麼樣,我們佩不佩服你等等。”
“誰這麼無聊?”張晨奇道。
“就是,我也覺得奇怪。”班長說,“他不光問了我,還問了其他很多人。”
水電班的班長正好路過,聽到他們的對話,和張晨說:“對,剛剛是有這麼個傢伙,我都懶得屌他。”
張晨更加奇怪了,這會是誰呀,這麼閒,張晨問:“對了,他有沒有說他是哪個部門的?”
張晨心想,要麼是哪個有關部門,春節快到了,又來工地檢查,順便打秋風,只有這種人,才會問工地到底是誰負責,如果這樣,就要向譚總彙報,讓財務準備打點了。
“沒說,問問就走了。”兩個班長都這麼說。
張晨也懶得再去想,反正,要打秋風的,他自己就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