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要三個小時以後寫完,大家不要等了。我這個月廢了,天天這樣。)
算上前世的經歷,兩個的相似度就更高了,鄒先生本科學的歷史學,蘇亦本科學的美術史,都是學史。
當然,歷史學跟美術史,這倆研究的東西,壓根就不一樣。
當年,他要不是有北大情節,花費三年的時間死磕北大,如果願意留在廣美的話,早就碩士畢業了。
就算他不願意留在廣美去央美的話也可以。要不是走上調劑的路,他的第二選擇肯定不是雲大。
第二選擇是央美的美術考古。讀博的時候,蘇亦還申請過央美的博士,想要跟隨李軍教授讀博,最終還是被拒。
理由就是他碩士研究方向跟李軍教授的藝術史研究方向不相符,跨度有點大。
說大也挺大,說不大也不大。但他的履歷不行,又沒有繼續在藝術史方面深造,不然,最終專攻美術考古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申博的時候,有棗沒棗都來一下。稍微沾邊,可以申請都先跑去申請再說。然而,自從博士推行申請考核制度以後,讀博也不容易了。沒有成果沒有論文,想要拜入大牛門下,沒門。
最終蘇亦也只能繼續留在雲大。
雲大早在多年前學科評估的時候考古碩士點就被取消,李昆聲教授退休以後,雲大考古後繼無人,其他的老師紛紛出走,雲大考古都併入文博碩士招生。而且還是歷史學院以及校外評聘兼職導師帶學生,比如雲南考古所以及省博物館等多個省內文物系統的研究員。
到了博士階段,基本上往外跑了,不然,留在本校就只能改變研究方向跟中國史的博導混,或者是跑去研究民族考古,在民族考古方面雲南高校的實力也還行,比如早些年的汪寧生教授,如果蘇亦二戰的選擇進入央民,估計讀博期間很大的機率就是跟民族考古死磕。
就算留在雲大讀博,也繞不開民族考古這個坑。
這一切都是命。
一步慢步步慢。
浪費三年的時光,蹉跎了歲月,雖然入坑考古行業,但跟他當初最為喜歡的方向,還是背道而馳。
要問蘇亦後悔嗎?
自然後悔。
不然,重來一次為什麼還堅持北大考古,而非中大考古呢,因為他清楚留在中大,繼續跟梁釗濤教授混,這輩子肯定逃不了民族考古的牢籠。
那麼回到現在,說回鄒先生,他為什麼說蘇亦的經歷跟他有點相似呢?
僅僅是倆人本科都沒讀考古就入坑,直接研究生起步?
有這個方面的因素,但卻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蘇亦根本就沒讀過本科,僅就他現在的履歷來說,他比鄒先生還不如,何來相提並論。
可鄒先生偏偏說蘇亦的經歷跟他有點像,這個像,除了倆人都是非考古本科出身卻讀考古研究生之外,還有哪些相似?
這種相似,其實跟蘇亦接觸考古學的過程有關。
鄒先生讀了顧頡剛《古史辯》以及郭沫若先生相關著作才對考古專業產生好奇。
這段經歷,對於蘇亦來說也差不多,他研究生複試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自己讀古史辨,讀甲骨四堂的著作,還喜歡梁思永。
當年,鄒先生一開始是打算攻讀古文字專業的,後來讀郭沫若先生的著作發現三大難題以後,鄒先生就放棄了古文字學,轉向考古學,畢竟在他看來古文獻跟古文字都沒有辦法解決郭的三大難題,想要尋求這些答案,就必須要讀考古學。
恰好,蘇亦的古文字功底還不錯,還會認甲骨文,這紮實的基本功,在北大考古專業7778級兩個班中幾乎沒人能比。
梁思永先生肯定不是鄒先生的偶像,但他主持發掘並且參與編寫的《城子崖》卻成了鄒先生研究生時期的比讀物。
更加重要的是,他倆都進入考古專業讀研之前都沒有田野實習經驗。
這個才是最為關鍵的。
一個考古研究生,卻沒有田野實習經驗,在國內例子極少,在北大就更是獨苗,然而,鄒先生是首個,蘇亦也是首個。
鄒先生是北大建立考古專業以後招生的第一個研究生,而蘇亦則是恢復研究生招生以後錄取的首個非考古背景出身的研究生。
從情感來說,鄒先生下意識把蘇亦當成同類。這點,蘇亦一時半會理解不了,不然,之前鄒先生為什麼會讓他當助教就更容易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