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傅,我想聽個真實的,那個東西……您到底有沒有親眼見過,或聽身邊親近的人經歷過?”
老張呵呵笑著,說你們老師都是知識分子,是無神論者,難道還信這個?我嘿嘿笑著有些尷尬,用一陣咳嗽掩飾著我的難堪,說現在就當是閒啦呱,不當真的,就當瞎扯打發時間,你這麼大年紀聽多見廣,一定有故事的!你就說一說吧!
我扯開我那條煙,拆開一包給老張一支菸,我自己也來一支,雖然我平時不抽菸,但喝酒就得抽菸,抽菸助興,菸酒不分家嘛。
“好吧!那咱就嘮嘮,說好了不當真,說到哪裡算哪裡,閒扯啊!”老孫頭點上煙,開始講他的故事。
“這事發生在解放前,是我家二爺遇到的事,那時候他是鄉里的交通員。有一年大冬天的晚上,二爺去縣區上開會,開完了會要連夜趕回家。三九寒天,冷的不得了,走了一大半路感覺很累,忽然想起來前面有一段田間小路可以超近道,為了早點回去,他就下了大路拐進一片麥地。
“冬天的麥苗不過手指的半扎高,一馬平川的麥田地可以看得老遠,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腳下的路像爬山似的高低不平,本來月朗星稀的夜晚也忽然變得霧濛濛的,星星也看不到了。
“二爺走了很久,可走來走去就是走不出這片麥地,二大爺有些心虛,感覺自己迷路了,他渾身是汗,人更是累的不行,但是他又不敢不走,那麼冷的夜裡,如果停下不走就得凍死,他只得睜大著老眼努力辨認著小路的方向往前走。
“就這樣,二爺一個人在荒郊野外折騰了好久,當累得實在走不動了,他蹲下來想歇息喘口氣,無意間手摸到地面,才發現四周都是軟土,還長著草,根本不是硬幫幫的路面,哎呀,糟了!搞了半天走的根本不是路,他突然意識到莫非遇到傳說中的‘鬼打牆’了?
“別看二爺當時只是個交通員,可他火氣燥膽子大,是真正殺過漢奸鬼子的,一想到在這荒郊野外被捉弄了兜圈子,他火了,站起身猛地抽出腰裡的駁殼槍嘡嘡開了二槍!兀的,槍響過後四周一下豁然開朗,霧沒了,星星也出現了,還隱約聽見遠處一陣雞鳴聲。
“二爺一下子不慌了,他蹲下來掏出菸袋悠悠抽完了一鍋煙,等身上的汗也乾的差不多了,這才慢騰騰起身仔細辨認方向,竟依稀看見了遠處的村莊輪廓!
“他急忙向村莊的方向走,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天色竟陡然亮了起來,二爺回頭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繞著麥地裡幾座土墳走了一夜,那幾個墳頭竟被他踩的光滑溜溜的!
“後來二爺打聽到那墳裡頭埋的是被槍斃的漢奸土匪,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龜孫死後還不甘心,仍想跟我們鬥哪!”
老孫頭講完哈哈一陣大笑,我也聽得笑出聲來
笑過後,我才細問老張“鬼打牆”是怎麼回事?
“鬼打牆麼……”老張想了下道,“用我的話說嘛……就是鬼用它們的招數困住你,讓你迷路,兜圈子,騙你一直走下去,直到弄死你,除非天亮了或有人來救了你。”。
“還能死人?”我有點吃驚,“有這麼可怕?”
“當然能啦!”老太太介面道,“有人被帶到了水裡淹死,有人被帶到什麼地方掉下來摔死,有人一直走著累死了,還有凍死的,嚇死的……死法子多著哪!”
“那……要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除了開槍還有別的法子破嗎?”我暗想開槍可不是個好法子,現在社會誰家還有槍啊?
“哦,鬼是陰氣怕陽氣,開槍放炮燒火等這些產生陽氣的東西它們都怕。”老張說,“如果沒這些東西,有的人自身的陽氣重也能讓它們不近身!”
“鬼怕陽氣?這說法有根據嗎?”我問。
“當然有,這是鬼們自己說的!”老太太又搶過話頭道。
“鬼還能說話?而且還有人能聽懂?”我更加好奇。
“當然能了!只不過它們說話很快,嘰嘰喳喳的一般人聽不懂!”
“是這樣啊?……”我忽然想起來常有人用“說鬼話”來形容聽不懂對方,原來根據是在這裡!我忍不住大聲地笑。
“怎麼?你別不信,老張有個表叔就有這本事!他生下來就能聽懂小鬼說話,怕陽氣就是他親耳聽到的,不信你問老張!”老太太表情不悅,見我大笑以為我是在笑她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