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盧卡的話,閉嘴勃然大怒。
自從第一次在書架上見到它之後,盧卡就再沒見過它發這麼大脾氣。
“吹毛求疵?我吹毛求疵?!”鸚鵡大聲喊道,“我還不是怕你施法出事故,變成白痴?今天是喜悅術錯一點變成狂笑術,明天說不定你就把擾亂心智施放到自己身上!你是想自己的後半身,在流著口水,連人都認不清,甚至排洩都要別人來幫忙的狀態裡度過嗎?”
盧卡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閉嘴大概把自己的狀況,帶入了它的創造者安德烈.諾蘭的晚年遭遇裡。
他不停的嘗試影響情緒的法術,讓整個船長室裡的環境都有些微妙,連閉嘴這樣的魔法創造物,都變得敏感起來。
“抱歉,是我的錯。”盧卡沒有再找任何藉口,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繼續開始下一次施法。
也許是閉嘴的怒吼讓他精神變得更加集中,這一次,盧卡覺得自己找到了竅門。指尖上的魔力流不再有絲毫滯礙,流暢繪製出完美的圖形。
坐在他對面的芬奇鎮長,剛剛從狂笑中緩和過來,調整好呼吸,猛然間,所有讓他感覺喜悅的事物一件一件的閃現出來。
那不再是什麼具體的場景,而是一些瑣碎的小事,比如冬日裡的一縷暖陽,草地上開放的一朵無名小花,放到嘴邊的一塊草莓硬糖……這些微小而破碎的畫面,如同一幅幅剪影,沒頭沒尾,卻讓他心裡湧出重重暖意。
芬奇微笑著,籠罩住他的,不再是情緒失控的狂喜,而是溫暖而充實的幸福。
“這次算是合格了。”閉嘴點了點頭,它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呼——”盧卡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卡在這裡了呢。”
“自信一點行不行?你運氣不錯了,還有哪個法師有我這麼盡職盡責的導師啊?”閉嘴昂著頭說道。
“好,下一個是狂怒術。”盧卡回憶了一下咒語,再次舉起法杖。
“等等!”閉嘴飛到他肩膀,“快到中午了,你先歇一歇,這麼連續施放情緒類法術,你又不熟練,容易讓自己的情緒也受到影響。”
“好吧,那就下午再說。”盧卡給芬奇解除掉魔法效果。
目送侏儒離開,他回頭問道:“我有個疑問,這個法術,似乎只是讓人心情變好而已,能有什麼用處?就為了幫別人調整心態?”
“喜悅術最常見的用法,的確是用來輔助治療的,”閉嘴說道,“不過,如果使用得當,它也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攻擊型法術。”
“攻擊型法術?”盧卡一臉驚訝,“怎麼攻擊?讓別人美死嗎?”
閉嘴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調動的情緒足夠強,那麼目標會完全沉浸在幸福感之中,基本的防禦和攻擊動作都做不出來,你說有沒有用?”
“嗯,那隻要補刀就夠了。”盧卡點了點頭。
“不光是這樣,如果一直沒有解除法術效果,目標甚至可能連基本的生理需求都無視,要是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不用施法者動手,他自己渴死餓死都很有可能。當然,達到這種效果,需要極致的情緒控制能力。”閉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