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輛車上的擴音喇叭一直開著最大的音量,這種意料之外的炮擊,盧卡還真不一定反應的過來。
那個面板顏色略微發藍的地精,動作一直比他的話癆同伴慢上半拍,在車上也是老老實實的蹲在迴旋炮的後面,靜靜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埋伏在後面的護礦隊員、房子裡被挾持的加文會長、甚至就在耳邊不停爭吵的話癆和分隊長,這些事情似乎都和他沒有太大關係,直到聽見“轟一炮試試”這句話,他好像從沉睡中忽然被喚醒一樣,歡欣鼓舞的喊出那兩個字:“好嘞!”
這兩個字也被擴音喇叭放大了很多倍,盧卡在二樓的書房裡聽得清清楚楚。
兩秒鐘之後,炮彈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從炮膛裡旋轉著飛出來,直奔盧卡所在的那個視窗。
正常來說,為了方便轉向,迴旋炮的炮身細長,口徑也比一般的火炮要小不少,粗看上去,應該和一杆大號火槍差不多。可這門迴旋炮卻完全不同,不僅炮身極短,口徑甚至快要趕上沉默死神號的側舷炮了。
不光如此,它的炮彈也不是一般的圓形彈丸,以盧卡多次海戰的經驗,一聽聲音就知道,那是擊中目標後可以二次爆炸的開花彈!這種炮彈的威力,別說一個書房了,一旦命中視窗,就連這座建築的二樓,大概一半的面積都會受到波及。
即使有擴音喇叭裡的提醒,留給盧卡反應的時間也不太多,他隨手放出一個熟悉的法術。
炮彈呼嘯而至,在馬上就要碰到視窗的時候,卻遇上了一堵堅硬而冰冷的牆壁,砸在上面之後,仍然不肯停息,而是立刻有引爆了內建的引信。
這第二次爆炸,與盧卡之間僅僅隔著一堵冰牆,震得整個房間都跳動了幾下。
等到塵埃落定,擋在視窗的冰牆變得四分五裂,碎冰混著融化後的冰水,再加上破碎的彈片,從二樓的視窗一起落到下方的地面上。
“我說,他們是不是要搞政變啊?”盧卡用一根手指掏了兩下耳朵,卻止不住因為近在咫尺的爆炸而引發的耳鳴。
“不不不!”加文趴在地上,用兩本書蓋住自己的頭,“誰讓你一直不出聲的?你放我出去跟他們說!”
“又耍花樣是吧?您跟他們說可以,放你出去就別想了。”盧卡說著把加文拎到視窗,臉衝著外面。
加文坐在窗臺上,面露難色:“太遠了,他們聽不見啊,這裡又沒有擴音器。”
“這個不用擔心,你說就是了。”盧卡拿著法杖,隨手劃了兩圈。
“你讓我說什麼啊?”加文話一出口,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聲音在幻音術的影響下,比平時大了整整二十倍,震得他自己腦子裡嗡嗡直響,比剛才那次炮轟還要帶勁。
眩暈過後,加文卻變得興奮起來,他“喂喂”的試探了一下音量,又嘗試起各種語調在這個音量下的效果,甚至還唱起了小曲。
這一番折騰,加文成功的吸引到了戰車上那幾個地精的注意,至少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會開第二炮了。
“會長沒事吧?是不是被剛才那炮轟傻了?”戰車上的分隊長擔心的說道。
“不會吧,上次彈跳集礦器爆炸比這個猛多了,會長頭髮都被炸光了,也沒見他這樣啊。”話癆撓著頭說道。
加文的歌聲夏然而止,原因當然是盧卡受不了這種比自己跑調還厲害的噪音,隨手從桌子上抄起一個木頭盒子,衝著加文的腦殼“嘭”的敲了一下。